&esp;&esp;又生气了?是他提前精心准备的措辞有问题?
&esp;&esp;策棱略显迷茫,再次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递到容淖唇边。
&esp;&esp;多喝点清水下下火也好。
&esp;&esp;容淖皱着小脸别开,嘴和眼睛一样闭得严严实实。
&esp;&esp;策棱无奈叹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道,“好吧,我之所以悄悄潜进来,是想问你,你若就此香消玉损,该如何向我兄弟二人交代?我们兄弟为了等你长大择婿,一直拖到现在。其他男子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为人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sp;&esp;若两人对调一下,这纯粹是苦命女在痛述薄幸郎。
&esp;&esp;容淖不耐当这薄幸郎,气若游丝回道,“如何交代!我托梦交代!”
&esp;&esp;后又硬梗着一口气恨恨补充道,“你若觉得不够,我死后还可以投胎给你当儿子,保你一胎得男!”
&esp;&esp;话音刚落,容淖便撑不住了,眉眼无力合拢,再次歪头昏睡过去。
&esp;&esp;策棱轻轻替她掖好被角,野性刚毅的轮廓意外浮出一丝温柔弧线。
&esp;&esp;又在她床前默立片刻,临走前唇角翕动吐出几个字,微不可闻,“我想过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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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策棱闪身溜出内宫回到住处时,恭格喇布坦刚好从皇帝哪里挨训出来。
&esp;&esp;念在他心系公主,并无恶意,皇帝只是小惩大诫,训斥一番,罚了他半年俸禄。
&esp;&esp;“大哥,你害我!”恭格喇布坦捂着被巡卫围捕时揍肿的嘴角,兴师问罪,“你是故意往我身上丢石子儿暴露我的,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出卖我引走巡卫和值守的宫人!你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我不能听?”
&esp;&esp;策棱不答反问,“我怎么觉得,你被出卖得很开心?”
&esp;&esp;恭格喇布坦倒不扭捏,坦然承认,少年的眸子一扫阴郁,比星子还亮,“是,因为瞧见了一个骂人也好听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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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从烛火煌煌到天青日白。
&esp;&esp;病榻上阖目紧闭的孱弱女子依旧没有再次苏醒的迹象,像一尊了无生机的精美俑像。也许在她的世界里,早已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只有与死亡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