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容淖翻出自己日常所用的祛疤香膏递给二人,“下去养伤吧。”
&esp;&esp;木槿与云芝见她面露倦色,识趣的没有多言,安静并排退出来。
&esp;&esp;云芝心绪尚未平复,却还是勉强扯出笑脸,朝木槿微施一礼,神色复杂道,“我没想到你会那样做……今日真是多谢你。”
&esp;&esp;在察觉到巴依尔强闯进来时,她吓得六神无主,可木槿却是临危不惧,毫不犹豫扯掉了自己两绺头发附带几个响亮巴掌。
&esp;&esp;木槿顶着一脑门的血,平时精明掐尖的姑娘此时倒是显出几分平和,她摆弄着手里的香膏玉瓶,突然开口问,“谁的女儿重要吗?”
&esp;&esp;云芝怔住,想起几日前她才口口声声教训木槿不许她把银针分发给那些低等宫人,免得给公主找麻烦。可今日危急时刻她却毫不犹豫用了,连累公主为了护她闹这么一大场。
&esp;&esp;司胙处披甲奴出身的小宫女于她而言是下等人,可她自己的出身较之木槿也算下等,于皇家公主而言更是。
&esp;&esp;可是她们还是不问缘由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esp;&esp;所以,谁的女儿当真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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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正午,疾风狂躁,雪飘如絮。
&esp;&esp;容淖慢条斯理用膳,木槿带伤在旁伺候,活像惨遭苛待的小可怜。
&esp;&esp;“你倒是不改初衷。”容淖搁下瓷勺,略有莞尔道。
&esp;&esp;昨夜她曾交待过,让云芝木槿养好伤再来上值。可今日她一睁眼,头裹纱布,面残指痕的木槿已捧来热水巾栉。分明身体不便,殷勤却更胜往日。
&esp;&esp;显然是存了心要趁云芝受创休养时彻底把人挤兑下去,以稳固自己的大宫女地位。
&esp;&esp;“如此良机,奴才若错过不争,怕是昼夜难眠,又谈何休养。”经过昨夜那一遭,木槿对自己这位主子有了新的认识,亦因二人在持弱上的契合,不自觉中更信任几分,她不怕坦诚自己的小心思,反正六公主早已看穿她是什么人。
&esp;&esp;昨夜巴依尔逼上门来时她不惜自毁帮上云芝一把是一回事,但该争的她照样会见缝插针去争,不会因怜悯而退让或懈怠。
&esp;&esp;容淖用完碗里的粥,看向高几上的西洋钟时刻,对木槿道,“你还是下去歇着吧,我今日身子舒畅许多,稍后要去祭拜简王叔,带你不方便。”
&esp;&esp;她只在简亲王过身当天到灵前上过一炷香,之后便因染疾闭门养病再不曾去过。如今好了七七八八,再不去说不过去。
&esp;&esp;木槿闻言倒是没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