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氏不是空手而来,带了五万两的银票,也难怪宁老夫人愿意提前将张氏放出来。
宁无双心中不屑,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进了厅堂冲刘氏和张氏行礼。
张氏见到宁无双心中恨的不行,生吞了宁无双的心思都有,虽说这些日子的事情,没有宁无双的影子,但她也是在内宅争斗了这么多年的老江湖,心中又岂会相信这些事情与宁无双半点干系都没有。
现在她的两个女儿,一个被重罚,一个被逼疯,可小贱人却还完好无缺,甚至名声在外,她连面子都装不下去,当下冷了脸,眸子如带了钩子一般看了过来。
倒是刘氏态度十分的柔和,对宁无双招了招手,温言笑了起来:“长得可真好,过来给大舅母细细看看。”
宁无双眸光微闪,淡淡的应了一声,向刘氏走了过去,却在她面前的三四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又不是至亲血脉,这是礼貌的距离。
偏偏刘氏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宁无双之间的隔阂,笑着继续招手:“过来,都是自家亲人,不用如此拘束,再走近些让我瞧瞧。”说着,还对一旁的张氏笑道:“你这三丫头最近的可出风头了,惹得宣王金銮殿相护,生生将宣王殿下迷了心,成了个痴情种子,现在外头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已经嫉妒的揉烂帕子了。”
张氏冷冷的勾了勾唇,面色因为强忍着,有些扭曲的狰狞:“也就长了这么张脸能见人。嗯,既然你大舅母这般喜欢你,你且为大舅母递上杯茶水,看看能不能让她更喜欢你点。”这后面的话是对宁无双说得。
她的话刚落下,晴书就端了茶水撩了帘子进来,不由分说的将茶杯塞进了宁无双的手中。
这巧的!
宁无双看着笑眯眯和善的刘氏,阴森中透着扭曲兴奋的张氏,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浮现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端着茶杯上前:“大舅母请用……”
张氏顿时面色一沉:“无双,我没教过你怎么敬茶吗?”对着一旁的晴书吩咐道:“你做个样子给三小姐看看!”
晴书恭敬的应下,屈身,弯腰成九十度,将一杯茶水递到张氏的手中。
张氏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学会了没有?若是没有学会,我就让晴书好好的教教你!”
居然将宁无双看成下人一般,这对曾经嫡出尊贵的少女来说,是天大的羞辱。
宁无双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羞辱,面上的神情不变,微微一笑,端庄轻声:“大舅母请用茶!”
张氏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没听见我的话么?还是真的想跟晴书学规矩!”
宁无双笑容更盛,但眼中没有半点笑意,一片冰冷:“母亲大概一直比较忙,所以不太了解规矩,也难怪祖母要让四姨娘帮着管家了。”
一句话气的张氏直喘粗气:该死的小贱人,居然敢如此打她的脸。
刘氏一直在观察宁无双,见她到了此时也丝毫不慌张,更没有半点被威慑的恐慌,反而言辞凿凿,心里有些咋舌,还有些不安,看来身上流着戴氏血脉的女儿,一身的刚烈到底传了下去。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答应张氏的事情了,不由得微眯了眼睛,却正如宁无双的双眼对了起来,不由得暗自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年,她凭借着长袖善舞,出入官宦人家,见过的少女无数,可是却从未曾见过这样的眼神,冷幽幽的,如同是从寒冬中的古井冒出来的冷气,带着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幽寒,她居然有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冰镇的错觉。
刘氏有些吃不住这样冰冷的眼神,移开了视线,笑着对张氏说道:“不就是一杯茶么?三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我都年纪一把了,还能跟个孩子计较。你不顾着自己,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因此气到了,还不让三丫头内疚一辈子。”
说得好像都是宁无双不懂事才惹得张氏发怒似的,更是直指若是张氏肚子有个什么闪失,都是宁无双气的。
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