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昏暗的屋子里,整个人好像都融入到了黑暗之中。本来找到了麦子很是激动,但又想到自己的前路一片迷茫,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自己如果能很快就穿越回去当然最好了,如果不能穿越回去,就在这原始部落里安静孤独地过完一生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陶土从外而入。“哈哈,阿辰,就知道你在这里。今天运气真好,打到了一只肥美的长齿猪。晚上我安达再敢啰嗦,看我不抽她的大屁股。”陶土兴高采烈,拉着楚辰起来。“走走走,还坐在屋子里干啥。赶紧去篝火那里啊。”说完也不管楚辰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部落中心广场而去。
夕阳无限好,红彤彤的天空照得每个人都满面红光。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大家都高高兴兴,围在一起唱着部落的歌曲。“天神哟……给予我阳光……地神哟……赐予我食物……安达哟……我们一起同眠……”质朴单纯的原始部落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广场上燃起了好多堆火,年老的阿姆正在忙着切分食物,头发花白的阿舅则忙着往篝火里添材烤肉。被这样的氛围感染,楚辰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陶土拉着他来到了一堆篝火前,陶飞朝着他呲牙呵呵傻笑。陶土跟他介绍起旁边的人来,指着其中最壮实的一个说:“陶力,能独自猎杀长齿猪。”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说:“陶猛,攀岩如履平地,追踪猎物好手。”又指着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瘦汉说:“陶安,足智多谋,擅长下陷阱。”一口气把周围十几个人都跟介绍完了。陶土对每个人的擅长技能都非常熟悉,如数家珍。楚辰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也把每人的特点记在心中。
不一会晚食便端了上来,每人一大块烤肉、一碗杂粮粥、几个果子。众人大快朵颐,高声谈论这几天发生的趣事。落日洒下余晖的时候,一部分人吃完离去,准备去找安达。一部分人仍然在欢声笑语。部落里的孩子则围着篝火疯跑嬉戏,女人喝骂着跟在孩子后面守护安全。部落里的人们生活简单,没有多少利益冲突,祥和而又融洽。
古人云:“小国寡民,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习惯了现代生活,突然见到了真正的部落生活,楚辰觉得这样也挺好。从今天起,我就做个小国寡民。
陶土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我今晚要去找安达,过几天只怕有事去不了了,你们先聊。”然后又对楚辰说:“阿辰,昨天白灵族有个妹子看上你了,托我跟你说和说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楚辰摆了摆手,白了他一眼说:“阿土哥,我跟阿飞哥一样,现在不想找女人。你快点去吧,帮我推掉。”旁边的陶飞在陶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似是在赶他走。然后搭着楚辰的肩膀,一副知己难寻的模样。
采集回来后楚辰一直魂不守舍,现在才想起,自己跟陶姝说过要抓去鳄鱼,男人说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大伙了解一下部落周边可以利用的资源。“各位大哥,你们去的地方比较多,不知道哪里有竹子?”陶安问道:“什么是竹子?”
楚辰一想,对啊,他们可能知道竹子,但是不一定叫这个名。好办好办,对于建筑学的学生,画画写生经常干。于是从篝火堆里抽出一根未燃尽的枯枝,直接在地上画了起来。为了表达清楚,不能考虑什么比例啊、构图等条件了,把竹子的一节节样子和竹叶的长条形状表现的特表夸张。还没有等他画完,陶猛就说道:“这是节节树,后山一片密林里长的都是这个。没有多少野兽,我们很少去。”众人皆是点头附和。
找到了竹子就好办了,小鳄鱼们,你们就等着被蹂躏吧。楚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脸上挂着谦虚诚恳的样子,对着大伙说道:“今天采集的时候,听陶姝妹子说鳄很凶很凶,大哥们有谁猎杀过啊?”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不语。陶飞涨红了脸说道:“鳄,皮厚,难杀。”
楚辰哈哈大笑,说道:“大哥们,我准备明天去猎杀鳄,你们有谁敢和我一起去?”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部落里的血性汉子,什么凶兽没有遇到过,干就一个字,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众人纷纷拍着胸脯,嗷嗷叫,明天一起干鳄丫的,直看得旁边几个篝火堆的人惊愕不已。想到明天要猎杀鳄,众人皆兴奋不已,然后相约,明天清早起来准备。
眼见夕阳余晖即将散尽,暮色即将笼罩,众人纷纷走出部落内圈,准备回去休息。楚辰站起身来,徐徐向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少女在内圈栈桥旁等候着,不是陶姝还有谁。陶姝也看到了楚辰,向他走来。楚辰笑着问道:“陶姝妹子,你等我有什么事吗?”陶姝冷冷的问道:“我找你不能有事吗?下午回来的路上为什么突然不言不语,神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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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人生迷茫,前路不知在何方?可是这些话楚辰是不能说的,只得苦笑道:“看到麦子我想起了故乡,不知道远方的阿父阿母如何了?”陶姝听了他的话心生怜悯,是啊,人家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却和阿姆阿哥天天在一起,我怎么想不到呢?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陶姝眼里充满了女人天生就有的母爱柔情,轻声安慰他道:“你不要伤心,不是还有我,还有部落的族人陪你吗?哪天你要是记起故乡的位置,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陶姝低头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楚辰如果还听不明白女孩的心思,那就可以找头猪撞死了。可是听明白了,他又能如何呢,自己都不知道有了今天是否还有明天。楚辰只能装傻说道:“谢谢。说不定哪天我想起来了,也不愿意再回去了呢。”
陶姝眼里又满是幽怨,这货难道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吗?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啊,你……你……你是猪吗?声音恢复到了清冷而又平淡:“姆后要见你,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楚辰只好跟在她后面,脸色讪讪,默默无语。原来下午采集时楚辰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主食”“吃饱”等词对部落人来说吸引力太大了。虽然她听不全懂,回来还是模模糊糊的跟姆后和大祭司说了,当然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互相怄气等等细节全部抹去不报。
走了约莫百米,来到了议事殿,陶姝转身走到了姆后和大祭司旁边。楚辰对着姆后和大祭司鞠躬行礼,然后抬头望向姆后。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姆后,但却是第一次端详这位部落首领。只见她面容苍白而带病色,身材高挑,光看体型跟陶姝相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清瘦。年龄大约四十左右,头发却已斑白,像是操劳过度。再看大祭司,只见她年龄约莫三十多。身材不高,略显丰腴,头发乌黑发亮,双目囧囧有神。三女都穿着中长的兽皮裙子,比男人们穿的巴掌长的皮裙要安全隐私得多。上身里面穿着兽皮抹胸,外套一件麻衣开衫。不同的是姆后和大祭司的麻衣开衫是有袖子的,而陶姝的则是无袖的。整个部落里面好像目前只看到这三女穿着麻衣开衫,其它女人都只有兽皮抹胸。
大祭司笑呵呵的盯着楚辰上下打量,说道:“你这长皮裙穿得舒服吗?确实要比早上的短裙好看一些,是阿姝给你缝制的?”楚辰面露尴尬,心里腹诽,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等哪天我有能力了,要把部落里的皮裙统统烧光。嘴里只能应声到:“很舒服,是陶姝妹子缝制的,她的手跟心里一样巧。”大祭司一边呵呵笑着一边看向陶姝说道:“是吗?你这么快就知道姝丫头心里也巧了。”直笑得楚辰和陶姝都面红耳赤了。陶姝一把挽着大祭司的胳膊轻摇,撒娇道:“阿姆,你平白无故取笑我干什么。”
突然大祭司看向楚辰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说的麦子怎么种植?如何成为主食?”楚辰刚刚被大祭司笑得心里发毛,突遭问话,本能的就要回答。突然脑袋灵光一闪,这老狐狸,跟我玩这一套,哥可是现代社会人,孙子兵法倒背如流,怎会中你奸计。脸上装作惶恐模样,嘴里说道:“在不同的环境,种植麦子的方法也不同。温暖的地方下雪前种植,来年夏天可以收割。寒冷的地方春天种植,当年秋天可以收割。可能在其它地方还有其它的种植方法。麦穗收割回来后晒干,用树枝敲打脱落后便可收集到麦子。麦子晒干可以碾磨成细粉,用水调和后烤着吃,切成细条煮着吃都行,做法有很多种。”姆后和大祭司互相对视,满脸震撼。楚辰说的话里有很多词都没有听过,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说得如此详细,一定是确有其事。
姆后双眼发光盯着楚辰说道:“这个东西能吃饱?”楚辰点点头说:“可以。非常好吃。不过种植不像打猎和采集,需要把握时间。春种秋收,在没有收割之前,还需要考虑其它办法填饱肚子。”姆后点点头,若有所思,又问道:“听说你明天要带阿飞他们几个人一起去猎杀鳄?咳咳……鳄皮甲很厚不好对付,为什么要猎杀鳄呢?”
楚辰恭敬地回答道:“姆后,您想过没有。现在野兽多,我们食物很丰富,大家都能吃饱。如果天气寒冷了,动物和果子都变少了,怎么办?”陶姝看楚辰不回答姆后的问题却反过来问姆后,怕阿姆生气连忙解围道:“还能怎么办?下雪天吃食变少了,大家都只能少吃点。每次都有很多阿姆和阿舅熬不过去死去。”楚辰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猎杀鳄的原因啊。”
姆后和大祭司盯着他,好像都没有听懂。姆后说道:“继续说,有什么办法?”楚辰心里想,让你们耍心机,让你们装逼。这次轮到我上演了吧,嘴里大声说道:“现在猎杀鳄,冬天就可以在水里找吃的啊。”部落里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个办法也想过,但是要把鳄猎杀到,冬天下水也没有危险的程度太难了,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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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接着说道:“姆后,鳄就像你说的,皮厚不好杀。如果我们有工具能轻松猎杀鳄呢?如果我们能大量猎杀鳄,吃不完的鳄肉可以风干储存起来。鳄的皮甲很厚,将来也有作用。鳄被大量猎杀,水里就安全了。冬天我们找不到吃的,就可抓鱼吃。这不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吗。”
姆后和大祭司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好,很好。要怎么做,全部落都配合你。咳咳……但是明天要注意安全,有点小伤在所难免,但是一个人都不能出事。陶姝,你明天跟着一起去,楚辰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咳咳……所有人都得配合。”姆后一激动,咳嗽的更剧烈了一些。陶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姆后摆摆手,示意没事。姆后的意思很明显,她预计明天可能有人会受伤,只要不出人命,为了部落冬天能平安渡过都是值得的。
楚辰笑着说道:“姆后不用担心。我和陶姝妹子下午就约好了,明天会带她一起去猎杀鳄的。人数也不用多,吃晚食的时候我和陶飞就约好了明天参加的人。但毕竟是第一次,我们先去试试,效果好的话再发动族人一起去。”陶姝还以为楚辰下午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要带她一起去猎杀鳄,心里不由得欢喜,脸上笑得像花一样美丽动人。
姆后笑着说道:“好,好,好孩子。我想到的你都想到了,明天我就在部落里等着给你们庆功。”说完挥挥手,示意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陶姝把楚辰送出部落内圈,楚辰挥手跟她道别。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之前的误会烟消云散。两人默契的同时转身,各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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