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玉诧异,笑道:“不想还有这一段隐情,”
和尚又道:“但她弃了也罢,夜里却又不甘,拖累和尚一起下山,查探此事。和尚只得向戴蛮打探,才晓得那人头的舌头底下,藏着一卷细绢,绣了扫垢山庄四个血字。
是而,和尚才与阿沅一齐上了趟扫垢山,因谢家门禁森严,只得候在桃花林半日。正巧遇见上山查访的李都头,一行差人,快马上山。
和尚与阿沅见机,扒了后头两位差人的公服,穿在身上,蒙混进了山庄。
其后才打探得,原来,那人头竟是洛阳天下门的惊雷剑萧进。听闻,那谢家大公子已修书一封,派快马前往洛阳,请萧进的结拜兄弟沈冲到扬州说话。”
花红玉道:“这位谢家大公子的行事,倒也持重,不过,此案也奇。”
和尚道:“这萧进死得更奇,衙门的老仵作马三,于半年前曾在高桥码头验过他的尸身。
他一个绝世高手,没人来推他,没人来拽他,竟是自个儿跌入河中,溺水身亡。尸身停在义庄,也没人寻他,只得葬在南郊的乱坟岗,真是可怜。”
和尚微微叹息。
“怪道扬州城里都在传,那衙门的公人,在南郊掘出一具无头尸,原就是这惊雷剑萧进。”花红玉沉吟道。
和尚颔首,又道:“正是此人,和尚与阿沅下了扫垢山庄,正撞上谢无忧行猎回来,识破我俩假冒公人,设下埋伏,和尚差点被他乱箭射穿,此是第一劫。
阿沅掳他到小蓬莱浴池里,戏耍了他一番,又是一劫。
这谢无忧寻到戴蛮酒家,仇人相见,不免一场混战,此是第三劫。
阿弥陀佛,劫又生劫,不知将要止于何处?”
花红玉笑道:“宗师在山上清静许久,下山热闹一番,又有何妨?”
飘瓦笑叹,道:“善哉。”
花红玉素手拈了手帕,又起了话头,向和尚道:“听闻明日,扬州城有两桩热闹。”
却说阿沅一直顾着飞箸夹菜,填饱肚子要紧。
此时,她听到有乐子,方才问道:“花姊说的是哪两桩热闹?”
花红玉盈盈一笑,道:“一是,谢大公子要在美人桥杖打无忧公子三百大棍。”
“此事小妹已晓得了。”阿沅点头,道。
花红玉又道,“二是,新到扬州上任的鬼面判官杜慎,要在衙门开堂,严审那无头尸首萧进。”
阿沅诧异,和尚亦是吃惊,问道:“这杜慎莫不是昏官?怎的要审无头尸?”
花红玉摆手,笑道:“这杜慎虽是个极没章法的人,却也不是昏官。他审起案子来,最爱装神弄鬼!是而百姓背地里,都叫他一声鬼面,可每每,杜慎又审得极明白,是而尊他一声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