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一听,却不管什么虎啊狼啊,只抢话道:“好个与世无尤!你怎的闯进我扫垢山庄?”
飘瓦道:“误会误会,我本是上扫垢山赏花则个,谁料撞上公子的绊马索,若非我寺里那个种菜丫头,懂一点应变,小僧要被公子射成箭垛哩!”
杜知府虽有无限闲心,终于晓得要办正事,又一拍惊堂木,道:“二位莫要歪缠,飘瓦,本官问你,你有何事要诉,为何闯上公堂来?”
飘瓦笑道:“知府有所不知,我也是个好管闲事的,只是听了半晌知府审案,却有三件事不明白。”
“哪三件事?”杜知府问道。
飘瓦道:“其一,这萧进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介武林高手,当真溺死?不知大人可曾仔细再验一遍?”
方师爷此时已钻出桌子,杜知府朝他打个眼色,方师爷整整衣冠,道:“仵作验过,这萧进骨殖发黑,中过毒,想必是毒发,这才打栽,跌进河里淹死的。”
“阿弥陀佛,怪道仵作半年前验不出来。”飘瓦伶俐道。
方师爷道:“正是,不是我每公堂疏忽大意,实在是下毒之人,心机难测。若非这萧进死不瞑目,半年后人头作怪,我每也不会去挖尸,晓得他含冤莫白呢。”
“是哩!知府英明。”飘瓦恭敬又一拜,方才道:“小僧想这萧进既是毒死的,其二便想问他的结拜兄弟沈爷。”
沈冲安坐,洪声道:“和尚且问。”
飘瓦道:“这萧进既是毒发,定是仇人所为,沈爷可晓得这萧进有哪些恨他入骨的仇家?”
“我等行走江湖,结仇不在少数,恨之入骨的,更不胜枚举。”沈冲道。
“沈爷说的极是,但小僧还有第三问,”和尚道,“萧进的妻子俞婉,人人议论,却没个踪迹,不知沈爷可认得她。”
“不认得。”
“那萧进可提起过她?”
“不曾。”
“怪哉,和尚记得萧进是半年前退出的天下门,但他却是一年前娶的俞婉。和尚想问,萧进为何不在天下门办喜事,却在扬州悄悄地成亲?”飘瓦问道。
沈冲坦然道:“或是这俞婉出身烟花之地,萧兄弟怕我们天下门瞧不起她,是而私下娶进门,也是一番考量。”
飘瓦道:“沈爷说得极是,天下门乃江湖名门,这俞婉出身低微,却有些妨碍。”
“非也,天下门不是那等势利门派,只是萧兄弟为妻子着想罢了。”沈冲道。
“那天下门既不是势利门派,想必也不曾亏待萧进?”和尚道。
“这是当然,天下门广招义士好汉,养客三千,哪个不是衣食无忧?”沈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