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阿沅问道。
赵洵又躺下了,笑着不言语。
阿沅凑近些,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赵洵道:“阿沅穿红衣好看。”
阿沅挨着赵洵躺下,道:“老鼠没有办法,一定去请鼠王出马了。”
赵洵讶异,道:“三元是老鼠变的?怎么对鼠国的事这样清楚?”
阿沅撑着头,反问道:“阿弥陀佛,我要是老鼠,你是什么?”
赵洵笑道:“后来,果如你所料,厨房忽然就静了,只见墙角一个鼠洞,走出整整齐齐两队老鼠,立定在洞外,十分肃穆。稍迟,又有十六只老鼠,稳稳抬出一只肥硕的鼠王。那鼠王足足有狸猫那么大,一对眼睛虽小,却也亮堂堂的,绝非古人说的鼠目寸光。”
阿沅扑哧一笑,轻叹道:“鼠王驾临,果然不同寻常。”
赵洵一本正经道:“那鼠王对着众鼠,叽叽发了几声号令。老鼠依令抬起鼠王,绕着油缸转了一圈。那鼠王瞧清形势,又吩咐停下,闭目养神,良久不言语,仿佛陷入沉思。”
赵洵煞有介事,阿沅笑问道:“敢问鼠王想出什么高招没有?”
赵洵凛然道:“鼠王四体不勤,若没有高招,何以在鼠国立足?又何以坐享鼠国天下?”
阿沅道:“请教鼠王的妙计是?”
“说来不值得传扬,但就鼠国来讲,已是一等一的智识了!”赵洵含笑,道,“那鼠王忽而睁开鼠目,号令精兵出马,只见数十只老鼠聚在油缸一角,前爪并用,刨开泥地,费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竟刨出一坑来。
那油缸不稳,倾斜而下,竟溢出香油,如小小瀑布一般。
众鼠欢腾,鼠王十分英明,又下了一个号令,命鼠民沿路开凿,挖出一条沟渠。那香油便源源不断,从大缸哗哗涌进了鼠洞。”
阿沅叹道:“果然是一等一的智识了!既偷得香油,那鼠王是不是搬驾回朝了?”
赵洵摇头,道:“非也,非也。”
“怎么?又有什么变故不成?”阿沅问道。
“我心怀侠义,见这些鼠辈偷油,岂有不出手之理?”赵洵慨然道。
阿沅一怔,讷讷道:“饶是你义薄云天,也不必与鼠辈……”
赵洵摆手,道:“我豁然推开那门,众鼠见有人来,个个惊慌,登时四散逃命,只有那鼠王被鼠民弃在原地,动弹不得。我顺手抄起一个竹笼,上前罩住那鼠王。我以为那鼠王困在笼中,束手就擒,谁承想鼠王竟开口说起人话来。”
阿沅奇道:“鼠王说了何话?”
赵洵看着阿沅,笑道:“那鼠王不卑不亢道,阁下与本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能放过本王,本王愿进献金银十箱、珠宝二十箱。”
阿沅笑道:“不愧是鼠王,竟晓得以金银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