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想不通:“我去游汴水干什么?水里又没有萤火虫。”
“……”萧朔将他彻底裹严实,拿了条衣带捆上:“我按你说的,只说有人以当年真相作饵,诱我配合行刺,竟当真骗过了他。”
云琅被他拐回来,细想了一阵,点点头:“这么说……咱们这位皇上应当已经很清楚,是什么人谋划着要他的命了。”
“虽然侍卫司还没查清楚,但他心里定然已有了答案。”
云琅沉吟:“所以纵然你说得模棱两可,他也自然而然,在心中替你补全了整件事的始末。”
萧朔点了下头,将参茶吹了吹,自己试了一口,递给云琅。
云琅的确有些渴了,一气饮尽了,将空杯子递回去:“你那时猜得不错,看他的态度,这场刺杀的确不像是外面来的。”
萧朔接过来,又替他添了半盏:“只是这主使之人,直到最后,他也不曾与我说明。”
“他要驱虎吞狼,怕你一听就吓跑了,自然不会事先同你说。”
云琅笑笑:“等你替他做了几次事,敌对之势已成、再无退路的时候,就会告诉你了。”
萧朔冷笑了下,拿过铁钎,慢慢拨着红泥火炉下发红的炭火。
“此事已过,暂时不必想了。”云琅被裹得行动不便,解了半晌,好不容易恢复自由,挪到他边上,“有件事……我还不放心。”
萧朔抬眸:“什么?”
“马上就是冬至大朝了。”云琅道,“若是再有人趁乱刺杀皇上,该怎么办?”
萧朔眸底倏而转寒,晦暗一瞬,侧过头。
“你今日去看宫中防卫,不也是为了这个?”
云琅按着萧朔手臂:“如今看来,咱们这位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韬晦了。此事他非但不会彻查,还会假作有心无力,叫对方稍微得一得手。”
“自毁长城。”萧朔已有了心理准备,却仍压不住满腔厌恶,“今日他竟还对我说……四境安宁,无城池可夺。”
萧朔语气极沉:“醉心权谋,半点不想若是此时示弱,叫京城显出疲软之态,一旦落在边境那些戎狄部族眼中——”
“此事……”云琅扯了下嘴角,静了片刻,“你早晚要做准备。”
萧朔眸底倏而一凝,牢牢盯住他:“什么意思?”
“当年我便有些担心这个。”
云琅道:“你也知道,朝中一直有种说法……与其穷兵黩武,不如与边境部族国家议和,予其岁币,换四境安宁。”
“此事我知道。”萧朔冷声,“近几年来,朝中已定好了规制。说是给各国的赏赐,给银子给茶绢……只是勉强盖了块遮羞布罢了。”
云琅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轻按了两下。
“有话就说。”萧朔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看着云琅的眼睛,“漏了什么事,我还不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