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够不够!再多洒一些!&rdo;她像是疯魔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凳上,&ldo;再多洒一些,不要让蜘蛛进来,不要吃我!&rdo;
宫婢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去取雄黄酒来,帮忙往她身上洒了些,驱驱邪。
德音殿中,重重帷帐下。
吴茱萸俯身在萧鸿煊之上,调笑起来:&ldo;你的贵妃真是胆小,我不过吓唬吓唬她,她就险些疯了。&rdo;
萧鸿煊已溃不成军,只任她颠来倒去,他没想到梦中的那一幕居然成了现实,噩梦方能醒转,眼下他却不能自控,像个畅游在甘泉之中的渴水之人,竟一步也不能离开。
身虽不能自控,他的脑子却已恢复几分清明,张嘴出声,声音是夹杂着低喘的破破碎碎:&ldo;你……究竟想做什么?&rdo;
&ldo;萧鸿煊,我想做的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你又没睡着,装不记得可没用。&rdo;
她的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停在他的薄唇上:&ldo;方才共赴云雨之时,你清醒得很,口口声声叫我妖孽,可别赖账。&rdo;
萧鸿煊听到这话,瞪着她的眼睛竟迟疑地移开了目光,呼吸也急促起来。
吴茱萸敏锐地捕捉到他这样难得的神情:&ldo;怎么?怕啦?是怕我待会儿玩弄够了吃了你,还是怕此事传出去,有损你的龙威啊?&rdo;
萧鸿煊见她说得轻巧,张嘴用舌尖勾进了她的纤指,随即一咬,趁她吃痛嘤咛出声,翻身将她压下,哑着声音:&ldo;妖孽,我何时怕过你?&rdo;
吴茱萸笑得放肆:&ldo;既然不怕,还装作什么正人君子?你放心,我用妖术设了屏障,咱们在屋里掀翻了天,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你就是死在我榻上,也没人闯进来救你……&rdo;
萧鸿煊眼睛泛红,恨不得将这个妖孽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俯身堵住她那张伶牙俐齿:&ldo;……死的是谁,还未见分晓。&rdo;
☆、16
隋远鹤被请到宫中时,犹有不解,怎是崔贵妃的人来请?来人还说得很不清楚,说是崔贵妃似乎中邪了?
端午阳气正盛,怎会中邪?
他来到贵妃苑,因是避嫌,未踏入院中,请宫婢通传,没想到看见崔贵妃神色慌张地扑过来,吓得他忙退后避开。
&ldo;国师!不得了了!德音殿那儿……有妖孽!有大蜘蛛!&rdo;
隋远鹤见她脸上泪痕未干,分明是被吓得不轻,这哪是中邪,八成被那个毒蜘蛛给吓着了,难道那个妖物真如他所料,受不住端阳节正午那阵儿,化原型了?
崔贵妃抓着他的袖子,抽噎半天才说清楚:&ldo;……皇上被缠住了,皇上在蜘蛛网上……要被吃了!&rdo;
他一听这话,顿觉不妙,立时赶往德音殿,却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及一干仆众正等在殿外,竟毫无惧色。
&ldo;公公,皇上他……&rdo;
大太监有些奇怪,怎么走了一个崔贵妃,又来一个国师?
&ldo;国师,您怎么来了?皇上来看望太后而已。&rdo;
隋远鹤看了眼那静悄悄的德音殿,合眼念了声决,只看见大殿上方妖气萦绕,比以往要浓上好几倍,怎么会这样?难道端午节对那毒物竟无半分克制,反倒激得她更加猖狂起来?
&ldo;看望太后?太后怎么了?&rdo;
大太监如实禀道:&ldo;今日隅中,太后看完龙舟赛,突觉身子不适,脸色发白,浑身无力,似是中了暑,便被送回殿中休息。&rdo;
隋远鹤心生疑云:&ldo;那皇上进去多久了?&rdo;
大太监本想守口如瓶,不过见国师脸色凝重,只好小声答他:&ldo;午时,皇上用罢午膳,便来看望,直至现在……呃,日斜向西,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rdo;
两三个时辰还未出来,皇帝八成是中了妖物的埋伏陷阱!
他将法器备上,冲至殿门前,却发现推不开,果然,被那妖物设了屏障!他持斩妖剑默念一声决,抬手劈下,吓得后头大太监一声惊呼:&ldo;国师这是做什么!&rdo;
殿门直直倒地,大太监一时僵在了当场如同石化,因为他听见殿中竟传来不堪闻听之声,原来……原来皇上与太后果真被他猜中了,他吓得忙躲至一旁捂住耳朵,其他人纷纷照做。
隋远鹤身为修道之人,看见殿中一片狼藉,加上那声音,心中了然,没敢细看就闭起眼背过身去,暗念清心诀,大喝一声:&ldo;皇上,不可被妖物所迷惑!&rdo;
正值意乱情迷的萧鸿煊一听这话,不仅脑子愈发清醒,身子被那门外袭来的冷风一吹,也降下温来,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下酡红满面的美人,退出几步开外,失魂落魄。
他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竟与这妖孽苟合,还情难自持地难舍难分?
吴茱萸自桌上跳下,冷冷瞟向殿门外,随手一裹衣裙,脚尖点地,一掌直直朝那小道士偷袭过去,隋远鹤虽背着身,察觉到妖气渐近,身法一旋,让她落了空。
吴茱萸停至院中,怒火正旺,蛛丝自她手心急不可耐地钻了出来:&ldo;小道士,你敢来坏我好事?&rdo;
隋远鹤意识到今天她是真的动了气,不像上次只是打闹玩耍,不得不拿出来全部的警惕戒备:&ldo;你有何居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