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崔贵妃自知理亏,声音带了哭腔,吸了吸鼻子道,&ldo;去就去!我……我的铜钱剑何在?!&rdo;
小宫婢回道:&ldo;贵妃娘娘,那天栖梧殿的宫人把您的剑送回来,您一气之下说扔了……奴婢们就……&rdo;
毒蜘蛛不耐烦地一脚踹开那门,吓得里面的人抱头直嚎,她走到柳莺跟前,把她拎起来:&ldo;别嚎了,是我。&rdo;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她把怀中的囊|袋塞给柳莺,又朝崔贵妃、林昭仪等人嘱咐:&ldo;万一我跟萧鸿煊真的不幸和毒蛇同归于尽,你们能护着这孩子孵化出来的话,就一个当东宫太后一个当西宫太后吧,权当是你们生的。&rdo;
她托完孤,正要回奉天殿,柳莺怀里揣着这么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玩意儿,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一把将她拉回来:&ldo;太……太后……&rdo;
林昭仪如梦初醒,不可置信地问柳莺:&ldo;你叫她太后?&rdo;
崔贵妃这会子也不怎么怕她了,反而嘀嘀咕咕:&ldo;东宫太后西宫太后……可别是戏文听多了吧……&rdo;
大太监却是明白了:&ldo;你放心护驾吧,皇上的血脉,我们拼死保住!&rdo;
眼看着毒蜘蛛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奉天殿,众人关上门,相顾无言地哀叹一声,柳莺看着怀里的那团白乎乎的玩意儿发问了:&ldo;……这裹的是什么?不至于连块当襁褓的布都扯不到吧?&rdo;
大太监一把年纪,早已看惯稀罕事:&ldo;八成是她的蜘蛛丝啊,她刚刚说的是孵化,不是长大,蜘蛛就是这么养的。&rdo;
柳莺突然觉得胳膊上毛毛的:&ldo;公公,要不……你来抱吧?&rdo;
大太监端着拂尘往边儿挪:&ldo;不不不,她委托予你自然是信任你,怎可转交我?&rdo;
这时,那囊|袋里传来几声咿呀,柳莺壮着胆子把那严实的囊袋拨开一点,看清里头的小婴儿,喜笑颜开:&ldo;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哎!&rdo;
大太监一听,凑上来要看,谁知被柳莺躲了开来:&ldo;公公刚刚不是说不可转交于你么……&rdo;
这话弄得大太监只得掩饰地低头一咳,林昭仪见崔贵妃与柳莺一齐看那婴儿,一副毫不惊诧的样子,纳闷地再次追问:&ldo;她就是先前已死的小太后?还是个蜘蛛妖?你们怎么都知道啊?!&rdo;
大太监、柳莺、崔贵妃回头看她一眼,皆是摇头一叹,不与她作答。
☆、46
奉天殿中,打头阵的近百个侍卫全部被打趴在一旁七零八落,萧鸿煊手上的剑已被那毒蛇打落,符箓也烧完了,见她步步紧逼,却是笑了:&ldo;你杀了朕又能如何?荆奉宇是先帝私生之子,朕若死在他的人手上,除非他能称帝,否则旁支那几位王室照样不会放过他。&rdo;
毒蛇不屑道:&ldo;他为何不能称帝?他是先帝的亲骨肉,比你这篡位的世子王爷名正言顺多了。&rdo;
萧鸿煊一壁跟她辩论,一壁暗自往那斩妖剑的方向踱步:&ldo;他在朝中没有根基,无人扶持,光凭你一个妖相助又有何用?满朝文武若不归心,你还能把他们全杀了?&rdo;
毒蛇挑眉:&ldo;不服者杀,总不会所有人都不识时务。&rdo;
&ldo;你不在意史书如何写他,他未必不在乎。&rdo;
&ldo;他活一世,我却能活千年,若有史官写得难听,我自砍断他们的双手。&rdo;
&ldo;他称帝后,坐拥佳丽,你甘愿背负一切罪名骂名,隐于暗处,成他手中的一颗棋子?&rdo;
&ldo;我甘之如饴。&rdo;话音落,毒蛇抬手掀起一阵疾风,那铺在殿中的红地毯被整个腾空,原本落在上面的斩妖剑随之飞往角落。
&ldo;放心去死吧,皇帝,我与他会如何,不劳你挂心。&rdo;
她手指尖微动,便从一旁横七竖八的侍卫军手上夺来数十只长矛兵器,浮在半空中,矛头齐刷刷对准他。
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
萧鸿煊来不及苦笑,眼看着那矛雨将至,蜷身滚到一旁倒在地上的矮桌后面,还未蹲好,却发现腰间被束上一条白丝,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至殿外。
&ldo;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一招,那小桌子能挡得住?&rdo;
毒蜘蛛带着他跳开在奉天殿高阶下,果然,话音落,那小桌子被长矛的力道穿透,直直飞出殿外,稀烂得不成形状。
萧鸿煊回头一看,那毒蜘蛛气定神闲,他后知后觉地有些着恼,语气泛酸:&ldo;你不是走了么?&rdo;
&ldo;不是你自己叫我走的么,你现在气什么?&rdo;
&ldo;朕……&rdo;
&ldo;够了,没工夫给你们眉来眼去。&rdo;毒蛇从殿里冲出来,身上的蹙金绣凤袍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如同披了一身的星光。
&ldo;毒蜘蛛,你既然铁了心要护他,我也不怕与你一战,你这家伙惯会赖皮,待会儿死在我手下,可别觉得我胜之不武,欺负你刚产子身子弱。&rdo;
&ldo;弱?毒蛇,可不带这么小看我的,肚里掉块肉罢了。&rdo;
毒蜘蛛虽是面白如纸气色不佳,放出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狂妄无畏,她讥笑地看着这位披着他人皮囊的旧相识:&ldo;本以为你入了魔,妖力也大增了不少,没想到这么好一会儿工夫,连个凡人都斗不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