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女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她从地上薅起来,像拔萝卜,“你是个废物吗?连奴隶都能踩在你头上!你应该让她做活,你去休息!”
虞年年拉住她的手,顿了顿,解释道,“萱女,他不是奴隶。”
“不是奴隶是什么?我看你快要变成奴隶了。”
虞年年想了想,才精准概括出一个词来,一板一眼回复,“他是希望,是我的希望,我喜欢他。”
“萱女,我没有的,得不到的,我希望他替我得到;我享受不到的,他能替我享受;我见不到的,他能替我去看。”
“你把她当替身?”萱女并不能听懂。
虞年年摇头,柔和精致的脸上难得显现出坚定,“不是,不是替身,就是希望。他会变成我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样子。”
萱女难得见她这样执拗的时候,心想她疯了,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甩开她的手,又翻墙回去了。
虞年年在她身后小声提醒,“萱女,我家没大门了,你不用翻墙。”
她说完才意识到慕容澹还在睡觉,急忙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往房子里看了看,发现慕容澹还好好躺在榻上,这才松了口气,胸口扑通扑通的像是小鹿在撞。
慕容澹自幼习武,耳力远胜于常人,将她们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丝毫感动,只是有一丝意外,没想到这种地位卑下又愚笨的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翻了个身,浅浅睡去。
天幕黑沉沉压下来,月朗星稀,虞年年捧着做好的蒸饭,还有一碟子韭蓱齑,小心翼翼推开门,凑近榻前。
还不待说话,耳边闪过细微的风声,冰凉的刃抵在她的脖颈处。
“是我,你不要怕。”虞年年声音都在发颤,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饭,怕洒在地上。
蒸饭对她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粮食不够,她平常只喝稀粥,为了招待燕燕,才打肿脸充胖子做了顿蒸饭。
慕容澹睡梦中依旧警惕着,在虞年年靠近的一瞬间身体已经代替脑袋做出反应了,好在他回神及时,没真把她抹了脖子。
“点灯。”他刚睡醒,语调带着鼻音,沙哑低沉,撩动的人心尖一颤。
虞年年免不得想,虽然燕燕嗓子被毁了,声音不柔软清脆,但还是很好听。
她将蒸饭放下,找出房子里的灯台点上。
“吃饭吧燕燕,我做了好吃的……”虞年年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好吃的实在寒酸,又赶紧转了口风,“虽然比不得你以前的吃食,但我尽力了,你不要嫌弃好不好?”
就着昏黄的油灯,小泥房里的一切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缥缈虚幻,卷案上摆着两碗干饭,还有韭菜和艾蒿腌制的韭蓱齑,用作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