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招待的都是些寻求的达官贵人,被送去的女子往往受尽折磨,不出两个月就要自尽,每人却能换两锭金子。
飞身掠入堂内一人,在慕容澹耳边轻声耳语两句,慕容澹摩挲了摩挲手里的玉,淡淡道,“都烧了吧。”
来人一怔,那十几箱金银财宝呢,但不敢违抗,领命点头。
慕容澹细细将几块玉拼在一起,妄图找到一个严丝合缝的角度,将它们如常的修补起来,但始终徒劳。
虞太尉的嫁妆聘礼是他截下来的。
于自己而言,虞太尉即将成为太子的岳父,他并不想看着他们风光喜悦。尤其狩阳帝将王家和太尉府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于年年而言……
她若是有灵,想必也会觉得痛快,太尉府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死有余辜。
他最近总是梦见虞年年,或者回到初见时候;或者是回到她将花捧给自己看的时候;又或者回到她对自己说喜欢的时候;再或者是她煮了肉全数给自己的时候。
他没那么凶,会跟她说很喜欢这捧花,很喜欢她,会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慕容澹大半夜睡不着,总想着自己不是个东西,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不顾别人感受,习惯将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
活这么大,什么都学了,却没学过正视自己的感情,去好好爱别人。
无数次想过,如果他当初稍微心软一点点,将虞年年带走,她大概已经陪在自己身边了。他会教她写字看书,还会为她种梅花。
年年那么好的姑娘,肯定不会原谅他往日对她很差的。
夜夜不得安寝,日日醒来眼中血丝密布,两个月以来,他的身体单薄了不少,脸上血色也略显缺失。
太医丞临走时候欲言欲止,最终还是道,“殿下,黄河洪水泛滥之时,需要泄洪,而不是堵塞。”
慕容澹没说话,只沉默摆摆手,让他离开。
“你们不要拦着,我们要见殿下!”
“此次来晋阳,为什么这么多月,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
外面闹哄哄的,有几个熟悉的声音,慕容澹是认得的,他扬声,“姚生,让他们进来。”
吵嚷声停了,变成踢踏的脚步声,几个人从帘子后面钻了进来,慕容澹侧倚在榻上,一身黑色的外袍与墨发交融,更衬得肤白如玉,凤眼冷戾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