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外的院子被修成了一座小花园,十分漂亮精致,站在窗边就能看见小径流水,奇花异草,将枯燥的土地装点的生机勃勃,远处有一座假山,巧夺天工,小小的瀑布从上面垂下来。
青翠的古木枝干遒劲,一团一团青筋样的藤纠缠盘旋。
几个安静的仆役正在翻找虫蚁,在墙角洒下药粉,确保这些东西不会进到主人居住的场所。
风吹过的时候,树叶沙沙作响,激荡在岩石上的水声与铃铛声一起传入耳朵里。不过于安静,却又让人有种隐居避世的轻快之感。
每天晨起一推窗,能看见这样的景色,没有人会觉得不开心吧。
如果虞年年的处境不是被绑来的,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挺开心。
慕容澹没有这样的情调,这些还是慕容钊住在这儿的时候亲手布置的。
慕容钊多多少少有点晋阳文人的浪漫情怀。
曾在时曲水流觞宴饮达旦,游猎纵歌打马斜桥,除却身体有些弱,一个月三十日有二十日是卧病在床的,可称之为晋阳风流标杆,但凡他做的事,定会引起权贵争相跟随。
慕容澹刚住进来的时候,对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脸都黑了,想要让人把这些东西都除去。
但不谈花草,就那些百年古树在地下扎根极深,要清理就得在院子里掘出个天坑,弄得灰土洋溢,像是战场。
但这个院子的确是整个王府最宽敞最通透的地方,他也勉勉强强在这儿住下了。
风杂着湿濡的水汽,扑在脸上让人十分舒坦。
虞年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她摸了摸额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是昨晚哭得厉害,至今没缓过来。
年轻的婢子穿着青嫩的裙袄,几乎要与外面花红柳绿融为一体,战战兢兢的过来跪下,“娘娘,用膳吧。”
她们都是殿下前日才调过来的,专门来侍奉王妃娘娘,殿下脾气不好,因为房间的布置,已经处死许多人了,她们真的怕极了,连带着连虞年年都怕上了。
虞年年一怔,她从未想过向来要跪别人的人,有一日要被别人战战兢兢跪拜,还有人要唤她娘娘。
她就——挺别扭的。
浑身都不舒服,有种如芒刺在背的痛苦。
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我不是娘娘,你不要叫错了?”
婢子脸一白,又扑通跪下去,“不敢。”
虞年年都替她难受,又把人半拖着拉起来,轻轻问她,“膝盖疼不疼?”
年轻的婢子脸激动的红了,眼睛也亮起来。
娘娘的手好软,就是有点凉,脾气真好。
赶忙摇头,“不……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