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
&esp;&esp;从澳门回来后,郝泽宇送了老牛一份大礼:他决定接那个网剧。
&esp;&esp;老牛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要养家。
&esp;&esp;过一会儿,老牛才反应过来,问他,“你谈恋爱了?”
&esp;&esp;郝泽宇笑得跟傻小子一样,刚要开口说话。我脑袋嗡了一声,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想分散老牛的注意力。我喊:“帅哥!”
&esp;&esp;老牛不以为意,“帅哥怎么了,我还美女呢!”
&esp;&esp;“不一样的帅哥!”
&esp;&esp;“怎么不一样?”
&esp;&esp;毕生说瞎话的功力,在此刻绽放,我想到一个丧尽天良的瞎话,“你前任!”
&esp;&esp;“哪一个?”
&esp;&esp;“欠你钱的那个!”
&esp;&esp;“我哪个前任不欠我钱?”
&esp;&esp;“就是你在广州处的那个你们特相爱结果发现他不学好你还劝他从良的那个!”
&esp;&esp;老牛轰的一声站起来,朝着我瞎指的方向追去。老牛心里有座坟,葬着一个人,喝多时经常呼喊那个人的名字。
&esp;&esp;我对不起老牛,情急之时拿这个人骗他。可是他被骗,他不会死。郝泽宇和我的事儿,要被他知道了,我就死了。
&esp;&esp;看着老牛跑远,我怪郝泽宇,“不是说好了吗?咱俩的事儿,谁都不能说!”
&esp;&esp;“可老牛不是外人啊!”
&esp;&esp;“那也不行!”
&esp;&esp;郝泽宇嘟哝着,“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能说啊?”他突然警觉了起来,“你不会……你没当真,你不想对我负责?”
&esp;&esp;“我?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打死郝泽宇。
&esp;&esp;郝泽宇从哪儿学来的台词!还是八点档恶俗电视剧那种!苍天啊,这世道怎么了,我被人玩的资格都没有,我还能玩别人?还是帅哥?还是郝泽宇这种大帅哥!
&esp;&esp;我好说歹说,终于止住了他这念头。他不高兴。
&esp;&esp;我忍不住问他:“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esp;&esp;“二零零……”
&esp;&esp;我哑然失笑,“小弟弟,那还是听我的吧,姐姐我经验丰富。”
&esp;&esp;当然,这不是我真实的想法。我现在就是爱情暴发户,巴不得郝泽宇在《新闻联播》里热吻我,让全中国人民羡慕我。但我好歹是做事儿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吃饭的地方不拉屎,郝泽宇是艺人,我还是一毫无存在感的助理,很容易被老牛牺牲掉。现实点说,没准郝泽宇一时新鲜呢。可郝泽宇的新鲜劲儿,够长的。
&esp;&esp;那个网剧开会,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我手机响,郝泽宇发来信息:“我爱你。”我惊恐地抬头看他,他朝我眨眨眼睛。
&esp;&esp;我上洗手间,刚洗完手出来,郝泽宇蹦出来,跟做贼一样,“趁着没人,赶紧的。”他亲我一脸口水,跟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了。
&esp;&esp;坐车时他让我坐在后边,把衣服盖腿上,暗自拉我手——终于知道地下党的感觉了,太吓人了。
&esp;&esp;有天我回家,一进屋,妈就跟我念rap:“那男的多大,哪儿人,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有车有房吗,结婚了房本写谁名,将来孩子谁看……”我以为妈疯了,爸拿着一束特大的玫瑰花给我,“这花挺贵的吧?福子你跟爸说,谁送你花啊?”
&esp;&esp;我扑过去,发现贺卡上写了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esp;&esp;我冲到院子里,给郝泽宇打电话:“为什么呀?”
&esp;&esp;“收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