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娘静静听着,又暗暗叹了口气——这些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她环顾四周,忽地问道:“橙衣,你怎么看?”
橙衣朝杜九娘这边看了眼,笑道:“该说的都被她们说了,奴婢可没什么补充的了。”
她原是凌世子身边的大丫鬟,本是活泼的性子,方才却一直沉默不语。
杜九娘侧头看看在自己身侧的紫衣,见她手中不停地梳着发,笑了笑,便也没多问。
收拾停当,便要去给凌太太请安了。
此时已经过了新婚前几日。
江南离得远,杜九娘回门就改在了一个月后。如今这一天开始杜九娘就要开始正正经经伺候婆婆了。
一想到将要面对的刁难,杜九娘就十分不痛快。
好在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示意林妈妈关好屋子,确认了外面的人听不到后,杜九娘端庄典雅地扫视了侍妾们一眼,缓缓说道:“方才问你们的事情,说得好与不好实在无法定论。但是接下来我要交代的事情,若是做得好了,当真是眼睛可瞧见耳朵可听见,自是会完全兑现。”
侍妾们犹疑不定。
杜九娘冷哼一声,“若你们不听话,我也自是有办法让你们听话的!”
她镇定自若地说着,偏头去问山茶,“你和她们说说,在府里的时候,我是怎么惩治那些个不听我话的奴才的!”
山茶是出嫁前新选的丫鬟中最伶俐的一个。
此时林妈妈她们都还迷茫着杜九娘这话是从何而来,山茶却是笑着接了过去,“不知大奶奶说的是哪一个啊?”她掰着手在那边细数,“是打折了腿关柴房的那个,还是打了板子伤口未愈就送去庄上那个?再不然,是打了板子不许人给上药的那个?”
杜九娘轻飘飘看了石蒜两眼,这时石蒜也反应了过来。
她本就是聪明人,深深掌握了举一反三的精髓。
“估摸着你都猜错了,”她嗔了山茶一眼,“最严重的应当是背主的那个,直接打得半死不活、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给丢到四条街外去了。”
“四条街外可是都快出城了。好多年前那里是坟地,后来去的人少就荒芜了。到了晚上,谁知那里有些什么东西?”她声音娇滴滴的,语调却寒凉得厉害,这时那娇柔婉转的声音听起来就仿若鬼魅了。
待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石蒜才又继续说道:“这背主啊,在高门大户里可是最要不得的事情。咱们的卖身契可都在主子们手里握着呢,若是出个一丁半点儿的差错,啧啧……”
杜九娘很是满意她的表现,微微翘了翘嘴角,又朝林妈妈抬了抬下巴。
林妈妈将手中的一叠纸晃得哗啦啦直响,“前儿世子爷就将你们的卖身契都给了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