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登时一愣:“太子殿下,这宫中的规矩,您不可能还没奴婢懂的多吧?”
“什么意思,你说重点!”李毓听的云里雾里,登时面容一沉。
柳儿闻言登时吓了一大跳,这太子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也就只有在她家小姐面前才一直都是笑嘻嘻的……
不对,先前在大昭寺里初遇之时,这太子殿下可是恨死了她家小姐……
真是造化弄人啊!
柳儿在心中叹息一口气,然后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个字。
李毓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原来高嬷嬷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是啊!”柳儿点点头,道:“若她看不到落红,不定在容贵妃娘娘面前怎么编排我们家小姐呢!”
李毓闻言亦是深深的皱着眉头,他转头朝着偏殿里望了一眼,听见里面水声哗哗,他忽然一言不发抬脚朝着昨晚独自入睡的床榻走去。
柳儿闻言吓了一大跳,忙跟了过去。
李毓走到床前,一把将床上的锦被掀起,露出了床铺正中央铺的整整齐齐的一张白绫帕子。
柳儿正惊异间,便看见李毓唰的拿出一柄匕首来。
“殿下,你要做什么?”柳儿只来得及问出这一句,便看见李毓飞快的拿匕首在右手手指上割了一下,趁着鲜血涌出还没滴落之际,狠狠的摁在了那张白绫帕子上。
柳儿:“……”
“这下子,她们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吧?”李毓收起匕首,拿出帕子来将手指擦了擦,然后得意的笑道。
柳儿瞧他一眼,忍不住担忧道:“殿下,别忘了您今日可是要与太子妃去向娘娘请安的!万一被娘娘或者皇上发现您手指上有伤,那可就……”
“放心,本宫会小心的!”李毓说着,命柳儿去取金疮药。
当叶照清梳洗过后,换上一身藕荷色宫装缓缓从偏殿出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不由问道:“你们再做什么?”
“小姐你好了啊!”柳儿说着,飞快的拿起小瓷瓶来,在李毓手指上的伤口撒了一些,收了瓶子走过来笑道:“奴婢伺候您梳妆,早膳也已经预备好了……”
叶照清狐疑的瞧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李毓站在那里,瞧着铜镜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叫进来两名宫女伺候自己更衣。
……
永春宫里,容贵妃身穿一身绛紫色绣芙蓉的抹胸长裙,颈上悬挂着一串晶莹透亮的粉色珍珠,高高耸起的鬓发一角,则戴着一支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簪,整个人显得又妩媚又高雅,让人一眼望过去就挪不开眼。
此刻,她斜斜倚靠在榻上,慢条斯理的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嬷嬷,还有她手中高高举着的白绫帕子,那上头一抹鲜红仿若白雪堆里盛开的红梅,美丽而又凄惨。
“看来还是圆房了。”瞧见这一幕,容贵妃眼中并没有显出多么高兴的神情来,反而微微带着一丝丝的惆怅。
薛嬷嬷深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开口劝道:“娘娘,凡事还是往好处想一想,既然有落红,那就证明太子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
一提起这个,容贵妃的面色就是猛然一变,当下冷哼一声道:“本宫真是错看太子妃了!以为有了她,太子册封之日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那样的岔子!”
“娘娘。”薛嬷嬷耐着性子劝说道:“太子妃其实已经尽力了,可是那毕竟是御前,她不是神,无法做到万无一失,这个您要体谅。”说着,顿了顿道:“太子昏倒以后,是太子妃用最快的办法让太子清醒并恢复过来的,如若不然,皇上一定会起疑,皇后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太子的机会!”
容贵妃听了这话,脸色难得的缓和了下来,点点头道:“不错,从这一点上说,她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薛嬷嬷闻言笑道:“太子妃挨了您的打,可是没叫过一声苦呢!”
提起这个,容贵妃眼中倒是有了一丝愧疚,她叹息一口气道:“当时那种情况,本宫若是不那么做,不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如何能让皇上打消对毓儿的怀疑?终究是委屈她了。”
“奴婢想,太子妃明白娘娘您的这番苦衷的。”薛嬷嬷闻言,道。
容贵妃听了这话,低头瞧她一眼,迟疑道:“她当真不怪本宫?”
“应该不会。”薛嬷嬷听了这话,低头想了想道:“太子妃心中如何想,奴婢原也不敢妄加揣测,可奴婢当时看的清清楚楚,太子昏倒之时,太子妃十分紧张,不顾所有人就冲了上去,从这一点上来看,只要是为了太子好的,她都愿意去做。”
“所以,她不会怪罪娘娘。”
容贵妃听了这话,脸色登时缓和了不少。
“这样吧!你将那件本宫最喜欢的那支朝阳五凤挂珠钗拿来,等下当做见面礼赏了太子妃。”
“是,娘娘!”薛嬷嬷当即笑盈盈的应着,然后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