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清叹息了一口气,抬脚追上了慕容慎。
花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叶照清的身侧,神情很是欢快。
叶照清却是注意到,慕容慎将她带到了前院他自己的住处。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叶照清心中充满了狐疑,却没有开口发问,只慢慢在慕容慎身后进了屋子。
她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等进去以后,叶照清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一间很大的书房,里面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里都放满了书,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纸墨香气。
慕容慎径直走到东南角靠窗的一张梨花木大案子前,从角落里搬来一把锦凳来,还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才对着叶照清打招呼道:“来,坐吧。”
叶照清迟疑了一下,抬脚走过去在那张锦凳上坐了下来。
花花就卧躺在她的脚边。
而这,也给了叶照清一些勇气。
无论如何,在这里,还有花花保护自己,慕容慎无论想耍什么花招,都要掂量掂量。
毕竟在他与自己之间,花花更亲近的人是自己。
慕容慎好似压根就没注意到叶照清心里面的这些小九九,他自己在桌案后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来,将桌案上厚厚一摞的书稿推向了叶照清:“你来看看这些。”
叶照清瞧他一眼,这才低头去看那些书稿。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那是一些调查当年怀王之变的一些案卷,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当时的情景。
这是叶照清想找也找不到的!
“你为何,要给我看这些?”叶照清紧紧的咬着嘴唇,压抑着内心里的激动,猛然抬头瞧了慕容慎一眼。
慕容慎不答反问:“那你告诉我,你想看么?”
这还用问么?她当然想看!
天知道,她想要得到这些案卷都快想疯了!
父亲出事之时,她才十二岁,每日里都跟在母亲与教养嬷嬷的身边,学习一些宫廷礼仪还有琴棋书画,本就没有接触过政治,她只是凭着一腔热血,相信父亲是清白的,想要为他洗刷冤屈,但如何调查,她在京中呆了这么久,也没想出法子来,至今所知道的都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而慕容慎,他就好似将一大桌子精美大餐放在了一个已经饥渴了许久的饥饿人的面前。
这一份诱惑,谁也无法抵挡!
“慕容慎,你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叶照清没有回答他的话,沙哑着嗓子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慕容慎瞧着她压抑而又隐忍的模样,忽然叹息一口气,猛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叶照清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然挣开了!
“慕容慎!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着这如同受伤的小鹿一般的眼睛,慕容慎再次叹息一口气:“你当真不记得我么?”
叶照清闻言怔了一怔,无论是作为安宁郡主还是叶照清,她从来都未曾见过慕容慎!
这一点,她无比确认!
“看来,你当真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慕容慎叹息一口气,接着道:“贞元十三年冬,安宁王妃突然患病,因为京中气候阴冷,便由怀王亲自送到了京郊的绿水山庄休养,当时同行的还有不满十一岁的安宁郡主……”
随着慕容慎的声音,叶照清一点一点被带回到了过去那些模糊的岁月。
当时,所有人都说母妃的病不会好了,甚至就连当朝太后,她的亲祖母,都已经开始为她父亲物色新王妃人选,只有她与弟弟舍不下母亲,也跟着去了了绿水山庄。
那里有很大的温泉,气候也比京中温暖,的确适合养病。
他父亲因为征战在外,就算是有心想要回京来看看母亲,也是不能。
那时候她,几乎就成了母妃唯一的依靠。
“你不知道的是,那绿水山庄,虽然是挂在辰太妃的名下,但因为她有一个好赌成性的儿子三王爷,那处山庄早已经秘密的抵押给我父亲了。”慕容慎接着道:“有一天,怀王妃的病情有所好转……”
那时候她,因为心中开心,就放弟弟李霖在山庄里玩,才七八岁的小小孩童,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天色渐晚也不见归来,她怕母亲担忧,就亲自带了一些侍女下人,在山庄里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