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婷阿姨皱着眉头握住妈妈的手说:“不是,什么都要慢慢学嘛,不爱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郗郗就挺正常的嘛。”
妈妈低下头声音很小但小温郗却听清了,她说:“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我婆婆说是不祥之兆,会带来灾祸。”
穆婷阿姨突然很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妈妈大骂道:“你是不是傻了啊,你婆婆那个疯婆子说的话你居然也信?都什么年代了,这都是封建迷信!”
妈妈不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小温郗推开门,告诉妈妈弟弟现在在哭,妈妈听后十分紧张,把在门口小小的他一把推开就往玩具房跑。
小温郗几乎栽倒在地上,幸好穆婷阿姨扶住了他,拉着他的手去了玩具房。
弟弟抽抽搭搭地,额头有些红肿。小温郗刚一进门妈妈就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看好弟弟,温郗连辩解都没有直接就对妈妈开始道歉。
穆婷阿姨一把拉过温郗,挡在他面前说:“你现在在做什么?怪你八岁的儿子没有看好你另一个八岁的儿子?你不问问孩子哭的具体原因吗?”
妈妈有点尴尬,蹲下身子询问事情的经过。听到温郗说是弟弟拿积木丢自己误伤了额头后,妈妈却弟弟是喜欢哥哥,所以才和他玩得有些过火。
穆婷阿姨指责闺蜜的教育方法不对,但妈妈抱着弟弟充耳不闻。穆婷阿姨气不过,与她大吵一架赌气离开了。
吵过之后妈妈更加不愿意理小温郗,晚上爸爸回来时她与爸爸说起这件事情,但爸爸很忙,应和两句后直接拿着策划案上楼开会去了。
那之后妈妈就收拾东西带着弟弟离开了。
温郗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忘记了带自己一起离开,他穿着拖鞋从别墅里跑出来时只看到妈妈离去的车尾。
爸爸好像没有发现妈妈的离开,他一直呆着书房里。温郗跑上书房想告诉他,刚打开门就听见爸爸含笑的声音宠溺地说:“好啦,我也爱你,我一会儿拿完东西就去找你家。”
温郗转头就跑。楼梯拐角那有一个很大的装饰花瓶,温郗躲在后面看见爸爸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首饰盒打开看了一眼,小温郗看清了那里面装的是一个女戒。
爸爸手指合上盒子,温郗突然发现爸爸手上的婚戒换了。不是和妈妈同一款的,而是一个他没见过的新戒指。样子就像,像是那个盒子里的!
爸爸看着那个首饰盒笑起来,那种笑容是他在家不会出现的表情。他把首饰盒妥帖地收好,脸上带着笑意下了楼,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车辆远去的声音。
又剩下自己了。温郗从花瓶后面出来,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天太黑了,他打开灯,整座别墅安静极了。
肚子好饿。他躺在床上捂住自己的肚子。妈妈没有做饭就离开了,现在他没有任何东西吃。可是他真的好饿,温郗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饿到麻木累到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外面开始打雷,好不容易睡着的温郗又再次被吵醒。
睡着前打开的灯已经全部灭掉了,整个屋子漆黑一片。漆黑中似乎躲藏着某些可怕的东西,他很害怕动也不敢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呼唤着爸爸妈妈,但是意料之中无人应答。
外面偶尔划过的闪电让他心跳加速,一直都很坚强的小温郗最终还是怕到哭了出来。
他趴在被子里,死死攥着床单小声地啜泣。
“滋啦——”外面窗前的一棵树的树枝被闪电击中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啊——”小温郗大叫一声,掀开被子跑下床慌张地钻进衣柜里发抖。
外面的雷声被阻隔在禁闭的柜门外声音小了很多。小温郗搂紧自己,狭小的空间让他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渐渐落到实处,他闭着眼睛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睁开,外边依旧电闪雷鸣。
小温郗是第二天被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的。阿姨早上来打扫主人家的房间,收拾到小孩子的房间时发现有衣服被夹在柜门处,她打开柜门准备把衣服收进去时却被里面的孩子吓了一跳。
“哎呦,这不是郗郗吗!”阿姨忙把衣服扔到床上,把里面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孩子抱出来。
小孩子烧得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更是只穿了睡觉的小衣服,连个被子都没盖。
阿姨把孩子抱到床上,赶紧去给先生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最后却是另一个女人接的。阿姨见时间还早,太太也不在,下意识地就认为接电话的女人是太太。她很着急地把小孩子高烧不退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倒是答应得痛快说是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告诉了孩子的父母,阿姨才放下心来。她拧了干净的毛巾给小孩子降温,看他烧得实在厉害,也不免对孩子的父母有诸多不满。
这么小的娃娃,这家长怎么就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呢。阿姨叹了一口气,把湿毛巾盖在他头上,转身又去收拾房间了。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这马上就到中午了,别墅里的药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孩子一直高烧,阿姨慌了。她再次给先生打电话。终于先生接了。
“先生,您怎么还没回来?郗郗高烧不退已经好久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反应平淡,他甚至还在与电话那头的女人聊天:“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找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