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又不是没看过。”掌柜幽幽说了句,便转过屏风去外间了。
看……过……
什……什么时候……
啊……是不是之前在槐树的梦里第一次发生畸变之后,他在东家的屋里醒来,身上的衣服好像确实是被换过的……
重六只觉得全身的血大概都冲到了头顶。
他穿好衣服,擦干头发,进到有两张卧铺的房间里,不知为何就有些局促。祝鹤澜靠坐在床头上拿着本书在看,听到声音抬起头,便见重六背对着他坐在对面的床铺上,头发还滴着水就要掀开被子睡觉。
“哎,等一下。”
祝鹤澜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脸盆架上的巾子,站在重六面前用略微“暴力”的手法开始帮重六擦头发。
“哎呦!东家我自己来!”重六只觉得脑袋被揉得晕头转向,“您这是帮我擦头发还是拍皮球呢?”
祝鹤澜嗤笑,“怕你湿着头发睡觉生病,你还嫌我手太重?”
重六嘴上抱怨,心里却美滋滋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后来小二又送来热水,祝鹤澜沐浴更衣之后再出来,却见重六已经趴在床上睡熟了。
祝鹤澜走到重六跟前,蹲下身来,用一种仿佛初见一般的目光细细看着重六的眉眼,听着他的呼吸。越看,便越觉得可爱。
光是看着他,竟然就觉得心情轻快,那种永恒缠绕着他的孤独,也短暂地消散了。
此时重六嘟哝了两句梦话,“东家……吃西瓜……”
祝鹤澜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忍俊不禁吵醒了跑堂。他悄然站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脱掉外面披着的衣服,眼神落在那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腕内侧蜿蜒的一段古怪红线上。
有点像是一截突出的血管。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之前脸上的轻松之色也消退了一些。
秽气的浮动,似乎也开始影响到他和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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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一行三人便早早吃了早点上路。
苔陇镇地处南方,比天梁城要暖和些,但寒冬腊月的,早上的风一吹,还是冻得人直打哆嗦。
重六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擦了擦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