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还在絮絮叨叨。
他话一直很多,有的没的都能说一大堆。
能缓解尴尬也就罢了,偏偏越说越尴尬。
林夭目光跳了跳,撞上江嘉屹微侧过来的眼睛,半秒后,他又闲散地挪回去,没吭声。
她忽然想,幸亏江嘉屹长大了,要是在几年前,张离怕会被丢在半路。
“要真有这么个人,按阿屹这么理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犯贱念念不忘?”
张离靠了回去,忽而在后视镜触到江嘉屹的目光。
那眼神,有什么情绪沉到了深底,捞不起来。
张离顿了顿,感觉领悟了什么,笑道:“你那晚上的话我记了好久,跟我朋友复述了一遍之后,他就顿悟放手了,感觉跟着你,我们身边一圈人,能一起出家当和尚。”
“你当吧,我没兴趣。”
江嘉屹语气低沉。
“你不是最有可能出家那个吗?你悟性挺大,目空一切六根清净,我还喜欢漂亮妹子,你连个喜欢的都没有,你但凡真跟江夏知说的那样有个念念不忘的,我也不至于发愁你的终身大事。”
江嘉屹无话可说。
林夭总觉得他对张离说的话意见很大,但又找不到理由。
她望向窗外,呼出的气灼热滚烫。
海市的冬天依旧繁花绿叶,若不是下雪,看着依旧如春天。
“江夏知怎么了?”她问。
“你下次见到她,别再傻站着,你可以报警,也可以跑。”
江嘉屹没有要说原因的意思。
“这么恐怖?”
林夭疲倦地笑笑,“你怎么不报警?”
他单手打转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很沉重,良久他才说:“你不欠她。”
林夭一怔。
这话听起来,好像他真的欠了江夏知什么。
车子拐进一个丁字路,缓缓停在一座大厦前。
林夭掩嘴咳嗽了一阵,问:“你们去哪?”
张离回答:“这不是给阿屹看别墅么,去房地产公司。”
她顺势问:“看完能把载我一趟吗?我有点发烧,扛不住了。”
撑了这么半天,体温像越烧越高。
“你问阿屹。”张离努嘴。
林夭下意识看过去,发现他半垂眼皮望她,眼底晦暗,烛火将熄未熄似的,他隐约在等着什么,像那天聚会完在地下停车场的眼神。
等她的一句话。
“能吗?”林夭低哑了声音。
“嗯。”
他收回视线,随口应。
张离忽然问:“阿屹,你刚刚为什么把林摄影师也带上?”
人好好的在那里拍照,江嘉屹莫名其妙就把人塞进车里。
江嘉屹按开车门暗锁,淡淡道:“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