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艾伦开着麦克的车一起去超市采购。车上他们又讨论了一下施乐会杀手的事,这个话题好像一直保持着新鲜,还能激发很多灵感,但随着车子驶上街道,聊天内容就开始扩散到报纸和电视上的各色新闻了。
艾伦的车速不快,没有工作时他很乐意享受悠闲时光。然而就在他转过街角时,意外忽然发生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从看不见的死角冒出来,笔直撞向了他们的车。
简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艾伦立刻刹车,接下去发生的事匪夷所思,从小巷里追来的人手持一把雷明顿枪,对准撞上车窗的冒失鬼猛开一枪。
鲜血四溅,玻璃像冰雹一样粉碎。
麦克和艾伦及时低头避开了四射的弹丸。
出了什么事?两人都感到难以置信,一个美好的阳光明媚的上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冒出了一个杀人狂。
艾伦从车座下拔出手枪,这支枪从来不关上保险,时刻待命。当他把枪口对准追杀而来的枪手时,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已经转身躲向路边停着的一辆啤酒卡车后面。
艾伦没有朝他开枪,这件事太奇怪了,子弹要是从枪膛里射出去再想收回来可不容易,接踵而来的麻烦不断。他和麦克都不可能坐在警局里从容地说明整个经过,洗清嫌疑,然后再去找保险公司理赔员谈谈窗玻璃和车门上弹孔的赔偿问题。
于是两人的反应十分默契,麦克看了一下中枪的人,确认他脑袋开花脑浆横流已经没救了,艾伦开始倒车,飞速驶离命案现场。
&ldo;怎么回事?&rdo;直到驶出几条街,艾伦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才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说,&ldo;现在的人都怎么了?&rdo;
&ldo;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rdo;
&ldo;你有没有看清死掉的人长什么样?&rdo;
&ldo;看不清,他的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rdo;
艾伦擦了擦脸颊说:&ldo;我脸上沾的是脑汁吗?&rdo;
麦克伸出指头在他脸上擦了一下说:&ldo;不是,只是一点血。&rdo;
&ldo;真倒霉。&rdo;艾伦飞快地做了决定,掉头开往和超市相反的方向,二十分钟后,没有车窗玻璃的车停在一个洗车场外。
&ldo;莱斯特。&rdo;
随着他的呼唤,从车场内走来一个肥胖得有些畸形的男人。
胖子有条不紊一步三摇地走着,肥肉在身上晃动,步伐又小又沉重,每一步都在脚底下扬起一阵灰尘。
&ldo;嗨,莱斯特。&rdo;艾伦向他打招呼,胖子举起肥胖的右手摆动一下以示回应。
莱斯特&iddot;纳尔森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他的舌头在一次意外中被割烂了,脸上至今还留着褪不去的伤口。一个默不作声的胖子,这让光顾此地的客人倍觉安心。
表面上洗车场简陋而普通,员工只有莱斯特和一个二十出头满脸雀斑的年轻人。莱斯特负责简单修车,换备胎,年轻人则负责为洗干净的车打蜡。可真相是什么呢?真相是这个看似普通的洗车场实际上是个销赃窝。
莱斯特处理过很多有问题的汽车,不只是偷来的赃车,也有不少血迹斑斑载满冤魂的凶车。
这些车通常会给车主带来大麻烦,但对莱斯特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商品。他低价收入,经过一番改造,像使用电脑一样抹去车子的不良记录和犯罪痕迹,使它们焕然一新,然后再加上一点价钱卖给手头紧张想要二手车的主顾。
莱斯特在麦克的车子周围转了一圈,看了看破碎的车窗玻璃,又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上的血迹,以及沾在车门上可疑的液体(脑液),然后开始从宽大的裤兜里掏钱。
&ldo;不,我不是要卖车。&rdo;艾伦说。
莱斯特像热狗肠一样粗的手指停了下来,钞票在他手里总让人感到有些困惑,像假钞,真钱似乎没那么小。
&ldo;我只想修好它,装块玻璃,让它像新的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