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炳文在他身后点头哈腰,把爽琅从床上扯了出来。
“赶紧换上衣服!磨磨唧唧的!”那女人吩咐着。张炳文是是是的答应,把爽琅推进了小屋子内。爽琅一进屋,骤然全身不能动弹,那双躺着的,分明是自己的妹妹——唐潇潇!
她嘴唇颤抖,虽然昨晚已经猜到,但是看见妹妹的尸体硬生生地放在自己的眼前,受到了多重刺激!她瞪大眼睛,似乎要喷出怒火把张炳文灼烧。
爽琅大声嘶吼,愤怒战胜了刚才对于死亡的恐惧,声音沙哑,尖锐的声音劈裂了一半。
“你!”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挣脱了张炳文手臂禁锢的舒服,转身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顶过去!爽琅咬着后槽牙,屏住呼吸,发疯一样的要把张炳文往身后的带着尖锐棱角的柜子上磕去!手铐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全然感受不到手脚磨出了血花。
张炳文显然没有意识到爽琅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被她从内而外的仇恨所震慑到。
刚才看似若不惊风,自己却无法抵挡狂风骤雨冲杀过来的愤恨。他呜呼一声,被爽琅活活撞在了柜子的棱角上。柜子上挂着的金属玩具一下子刺进了肩膀的肉里,“啊——”他惨叫一声,猛然推开扑来的爽琅。
爽琅感觉不到疼痛,用自己的身体当成武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矜持。狠狠的再次一跃而起,往张炳文的身上扑去。
若是她手里有刀,就算有一只铅笔,都能让张炳文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如今她空着手,却依旧让他鲜血横流。
张炳文虽说刚才处于下风,但毕竟是一个男人。他大力一挥,冲着爽琅的肚子狠揍一拳。她吃痛的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似乎听见自己骨头咔嚓一声。但紧接着又弹起来,脚上的链子哗啦啦磨蹭着地面。
爽琅刚才在地上摸到一块拳头大小的时候,一并抄起,高喊着怒砸过去。张炳文没有预料到横空出现的石头,看见爽琅的影子越来越大,眼前一黑,头顶发凉!
鲜血从额头缓缓流到了嘴唇边上,他怒不可揭,恶吼着,张牙舞爪咬牙切齿。
她抿着嘴,拧着眉,双手扑上去,圆润的指甲挠在额头的伤口上。手指弯曲,似乎要把这男人的头盖骨掀下来一样。张炳文呜咽的嚎叫,爽琅膝盖压着他的双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巨大力量,胡乱抠着伤口。
手指黏黏的沾满血液。
张炳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摸起刚才那块石头,朝着爽琅猛烈一砸!
她的背似乎被捶出来了一个大洞,头倏然一晕。
门外听见激烈的动静,推门冲了进来,就看见爽琅晕在地上。李姐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地上的张炳文严厉的责怪,“一个女人你都看不好!这是我儿子的老婆,是不是你动手动脚的!”
她显然并不知道事态为何会发生,认为一定是张炳文图谋不轨。她冲着他“呸”的吐了一口痰,“晦气东西!开不赶紧弄醒她换衣服!我儿子若是娶不上媳妇,投不了好胎,我一辈子都放不过你!”
张炳文袖子一撸,准备擦擦血迹站起来。谁知道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头磕到了炕的棱角,人一头栽在泥土地上,醒不过来。
“哟,这人怎么死了!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啊!赶紧把姑娘带走!”
第七十章:坟墓
十月的风,突如其来的寒凉。
雨水滴滴答答打在泥土地上,没有一点芬芳。
让人感觉枯竭和寒冷。
远处落着几只乌鸦嘎嘎的鸣叫,粗粝的风沙敲打在爽琅的脸上。她身体冰凉,冷眼看着大红布幔铺盖的坟墓。那是刚刚挖好的一处新坟,在村子外的一片家族坟地里,周围都不见人烟。
墓碑一个个立在爽朗的眼前,似乎狰狞的等待她的埋葬。这处新坟墓一看就是找人设计过的,里面用水泥搭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小洞穴。红色的棉布铺在地上,周围还贴满了结婚的“喜”字。场面十分诡异。
李姐拖着爽琅,絮絮叨叨:“等过了门,你就是我媳妇了。若是我儿子在下面吃不饱,穿不暖,我可要找你算账!”
神婆一看手机屏幕,“快到时间喽!新郎该上场了!”她手一抬,身后两个土地从面包车里抬下来一具棺材,上面竟然用红色丝绸包裹,还贴满了闪亮亮大的金色纸片。爽琅见过这去世的年轻人的照片,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这一出闹剧。
张炳文死了,就算昨天疯言疯语说可以明天救她,也无济于事了。
厌烦。
无止境的厌烦。
像是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我为鱼肉的娇弱。
爽琅心里升起一股戾气。
她厉声对着沉浸在病态的喜悦之中的老女人说了一句:“杀人是犯法的,你是觉得把我埋在这荒郊野外就没人发现了吗?现在路上都有摄像头,查到了我的路径,又查到张炳文,很快就能查到这里!”
那女人全然不听,“谁能查得到,你少忽悠人了!我两个儿子,大儿子十几年钱前去世了,到现在也没见得有人来寻我问那可怜的儿媳妇啊!哈哈哈哈!”她有些癫狂。
爽琅愣住了,面对那女人说话的样子理所应当一样。“你还有一点良心吗!祸害别人家姑娘给你病死的儿子陪葬!还妄图用这种方法,保佑自己财寿双全,你脑子有病吧!你就不怕变成厉鬼半夜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