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石!”上宁发出了一声震惊。
祝赤得意的说道:“对,这么多年你苦苦求而不得的双生石,就在孟蜀体内。”
孟蜀闭上双眼,清漪鼎登时出现在她的头顶之上,上古的纹路与太常令中如出一辙。姑娘与祝赤十指紧扣,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计策,虽然有风险,但是必须一试,在对方力量成倍于自己的时候,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变成容器,迸发出更大的力量。而孟蜀就是那个最适合的容器,毕竟双生石在她的体内呆了许多年,沾染了她的血肉和秉性。
孟蜀平静地呼吸,忽然清漪鼎瑰丽的光芒笼罩身体。
清漪鼎急切地想要和双生石合二为一,但是双生石在姑娘体内,所以两者通过孟蜀的身体相互融合。她的肌肤被撕裂一般,明明暗暗的神力流动在体内。她在疼,五脏六腑搅在一起被清漪鼎的力量积压着。孟蜀皱着眉头,没有发出一个声响。她的头发变成了晚霞般的紫色,瞬间睁开瞳孔,黝黑如同冥海。
那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妖力,而且毁天灭地的另一种杀气。
成魔。
气流波及神兵神将,还没有一个动作,众人爆裂开来,如同烟花一一炸开,落在孟蜀的耳朵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宁静的宫殿,残缺的尸体铺满了地面,她的粉裙子上却滴血不染。
“祝赤!”肖佑机大吼一声。
祝赤一个运气,源源不断的神力从孟蜀的掌心直达心窝,她的眼睛忽然有神,忽而黯淡,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来回的更替。孟蜀发出吃痛的喊声,响彻天际,她的身子好冷,但是脚边却有熊熊的火焰。
祝赤拼死输送神力,肖佑机扶在孟蜀后背上,也不断地注入真气,让姑娘的甚至恢复过来,而不是被清漪鼎所掌控。这是一朝险棋,孟蜀必须先入魔,再恢复神智,凭借神器的力量与之对抗。但是她的体内像是源源不断的黑洞,不算吸收着两人的力量。祝赤拧着眉毛,看着太常令的力量一点点被上宁尊神吸收在他的体内。
不行。
不够。
祝赤咬着牙,头脑一阵眩晕,刮骨一般的疼痛蔓延,他没有力气抓住孟蜀的手。
突然,红光闪现。
第一百五十四章:回来了
一股暖流注入到祝赤的背后,他被隐约感觉被绞起的五脏六腑突然间得到了疏解。
宁尊神见此情形发出了巨大的怒吼声,指尖像是浸泡在雪中发僵,身侧东倒西歪的长枪被火焰燃烧成了一片晦暗。
殿外微风吹起伴有血香的青草,曾经红衣的少年郎倏然回头,依依泪光,他张开嘴,一切声音却又融化在了喉咙间。
肖佑机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掠虹影,长发飘飘,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祝赤呆在了原地,他看着只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父亲,眼角眉梢依旧是旧时模样,阴柔的脸上又透着淡淡的温柔和坚毅。他
长发飘飘,是昆仑曾经最美的人。那些被风雪埋葬的世事无常,那些执念突然再看到男人的一刹那一笔勾销。那是自己的父亲,那是希煌尊神,火红色的衣服像是燃烧的炙热。男人微微一笑,体内的神力像是甘甜的泉水,就连肖佑机紧绷的神经也突然间放松下来。
“愣着做什么?”希煌突然间一笑,笑意浅浅。
“父……父亲。”祝赤似乎是在百转千回之间叫出了这个词语。
曾经风雪为伴的记忆消失,一身孤寒。
突然在一瞬间,爱人相拥,亲人相聚,如同冬去春来,明月照衫。希煌的手覆再祝赤身上,“屏气。”他像是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被父亲教导如何运用体内神力的时候,父亲坚实的臂膀就在他的背后,如此安全,如此笃定,似乎一切都没有了担忧。
一样的火焰燃烧在孟蜀的裙角上,她体内的深渊一般的汲取正在渐渐的愈合。希煌尊神看着姑娘的背影登时愣了一下,内心轻轻的一颤,然而间眼神变得如此温柔。他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这个穿着粉裙子,笑语嫣然的姑娘,似乎是人生中的一道疤痕。他后悔没有早期看清上宁的模样,他也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儿子,伤害了眼前的姑娘。他曾经偷偷的看过钗子里那段记忆,美好的像是旧情的酒香,余温在心头滚烫。
岁月相忘,故人熟悉。
他收敛起了眼底的锋芒,看着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孟蜀的背影。她似乎和从前一样,身上的一缕香是淡淡四季春水的味道,自己曾经在祝赤身上闻到过如此甘冽清澈的清香。
男人玉骨云衫,站在大殿之上如同松柏笔直挺立。如同皓月严霜的眸子,紧紧盯着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上宁。
大殿上银铃声轻响,孟蜀只感到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填补着空虚的内心。她突然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各种力量在体内交织,她把自己作为一个容器全然的交付出去。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明亮,她突然间听到陌生的声音,微微回头,突然间眼泪像是然在纸上的异地墨痕,刀血不簇的眉头,微微的有些惆怅。
孟蜀灰暗的眼睛重新有了光芒,里面似乎镌刻着千山万水。
“好久不见。”她说话声音微弱,带着一丝哽咽,不自觉地念出来,“父亲。”
然后自己又乐了出来。
在太常令剧烈的爆炸声中,两方骤然停止。上宁尊神盯着眼前的男人,里面的仇恨可以见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