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普良的火气越来越大。公安局刑警队不能被监视或者监听别人了。如果公安局刑警队怀疑某个人,还得去找梁城市检察院申请监视,无论是否使用先进设备。如果需要电子监视,那么梁城市检察院还得找市政府有关人员,公安局刑警队没有后盾支撑着,一切都偏向了梁城市检察院。
欧阳普良一想到公安局刑警队的现状,思绪更乱了。刑警队必须获得市区委批准后方可在秘密行动。任何这样的行动还要及时告知监督委员会成员。随着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公安局刑警队与梁城市检察院之间出现了矛盾,其实也就是权限争执、证人和权力的利用等方面的碰撞越来越多。梁城市检察院照理说是个起诉机关,但实际上已做了相当多的份外工作,他们开展了一系列包括私人侦探活动,搜集和分析情报。这又抢了公安局刑警队的生意。
欧阳普良仇视他的同行有什么奇怪吗?就像癌症一样,扩散的癌细胞无处不在。为了在公安局刑警队盯得再紧一些,一名梁城市检察院的人现在担任了公安局刑警队安全监督委员会主任,该主任拥有对所有在编人员进行背景调查的权力。公安局刑警队所有的人都要呈交一份个人简历。令人筋疲力尽的年度财产申报表,工作成绩单等,等等。直到他们满意为止。这种监督有点隔祖代胞的意味。当然也集中体现了某些长官意志。你没有能力改变它。你只能守株待兔,期待他们咎由自龋如果欧阳普良再想这些恼火的事情,他非气瘫痪了不可。因此,欧阳普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问题上。如果司马效礼雇了这个私人侦探跟踪栾蓓儿,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昨晚出现在那间房子并开枪射击黄化愚的人。由于枪伤,那家伙的身上将带着永久性的伤痕,于是欧阳普良命令干掉那个人。只能雇用杀手,另谋出路赚钱,有可能造成一个小小的威胁。这都怪黄化愚自己。如果欧阳普良对他的人有一个要求的话,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他思考着,那么这个上官英培现在也掺和进来干什么。他真是不怕掉脑袋!欧阳普良已经命令对这个人的背景进行彻底调查。利用当今的电脑资料,用不了几分钟便知详情,他便会有一大堆档案材料。欧阳普良的确有上官英培调查栾蓓儿的材料。是他的人从那间公寓里搜来的。那些笔记显示那人在调查方法上很全面又颇具逻辑性。对欧阳普良来说,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上官英培逃脱了欧阳普良的人。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一方面,如果上官英培逻辑性强的话,那么他应该听从合理的建议,即给他留条后路的建议。他应该接受吧。
推测起来,上官英培是和栾蓓儿一起逃离那间房子的。他还没有向司马效礼报告此事,这就是司马效礼电话留言的原因。司马效礼显然很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欧阳普良会竭尽全力确保事态照他推测的那样继续发展下去。不过,他现在得执行司马大哥的命令。他只能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性。
他们会怎么逃呢?乘火车?欧阳普良怀疑。不可能乘火车逃走吧。但是现在,乘火车到机场也是很有可能的。或者坐出租车。那更有可能了。因为出租车方便、快捷。
欧阳普良坐到椅子上双手掐进头发里,这时,一个助手进来送他要的材料。当今,在公安局刑警队的每件东西都电脑化的时候,欧阳普良还是喜欢自己手中拿着纸张的感觉。拿着纸张材料他可以比盯着显示屏幕思考得更清楚。也许这是一种说不出的传统感觉,抑或习惯。
所有平常的关口都已派了人监视。可那些不平常的站点呢?一个职业侦探略施小计,上官英培和栾蓓儿便可用假身份逃掉,甚至化装逃掉。他在两个机场和火车站均派了人。目前只能这样了。那两个人可以轻易地租辆汽车开到跟随踪地点,在那里搭乘飞机。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逃走,当然是有多种可能性的。
欧阳普良不喜欢这种追踪。有太多地方要派人,而他的人力又有限,不能完成这些日程以外的活动。起码他可以多少有些运作的自主性。其实,从公安局局长到下面,没有一个人过问他干的事情。即使他们问起来,他也能够自如地应付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他会让他们感觉都很好。他奇怪没有人关心他甚至追究他。
最好是将那两个逃跑的人引诱出来,带到这里,若有恰当的诱饵,那当然是可能的。欧阳普良还没想出用什么诱饵。这要费些脑筋。栾蓓儿没有家人,没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他对上官英培现在的状况不甚了解,但他会了解他的。如果他刚刚同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他可能不愿为她牺牲一切。还不到时候。其它事情也一样,上官英培是个焦点。由于知道他的住处,他们在他身上不会断了联系。如果他们需要传给他谨慎的信息,他们能够做到。
现在,欧阳普良的思绪转到司马效礼身上。他眼下正在绿城会见一个著名的人物,谈论如何以最好的方式进一步安排司马效礼的行动日程。他们掌握的这个家伙的罪恶活动足以把他搞垮并让他生活更加悲惨。他以前让公安局刑警队吃尽了苦头,坐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对他们一分一厘抠得要死。但他自己呢却花天酒地。更可气的是,司马效礼雇用了上官英培跟踪栾蓓儿,必要时他要欧阳普良做掉这两个人。当然是在栾蓓儿出卖他以后,这事儿由上官英培来做,他不做后边还有欧阳普良的人,这是一个连环计,你为他杀了人,他最后差人把你杀了。欧阳普良不敢想了,因此,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