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孙宽的帅旗也开始向城中挪动时,楚军就再没有了挽回战局的可能,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往城里跑。
可问题是,城门就那么大,城外的楚军却是有整整万余!而且,通往城门还要经过护城河,桥面也很窄。
很快,大量楚军选择跳到初春冰冷的护城河里,挣扎着往城下去。
如此局面,踩踏就很正常了,不过,这对楚军却也说不上好还是坏。因为乱作一团的士兵同样对智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即使刀挥舞的再快,现在也不可能把堆满人的追击通道打开了。
楚军帅旗已经消失在了城门洞里,大量楚军士兵拼命爬上了对岸,打着冷颤就往城门挤,试图拿到生还的门票。
“不能再靠近了!”智朗抬手制止了要继续往前冲的智军。
抬头看向城头,有楚军正举弓弩紧张的盯着城下。
“传令,小心防备城头,保持距离,只以弓箭射击敌军。”
虽说是大胜,但此刻城内仍然有大量敌军,溃散也波及不到他们!若是离的近了,被城头守军攻击,那就太不划算了。
“宗主!不攻城吗?”薪武从前方撤了回来,带着满身的血气。
“就这点人,如何攻城?”智朗摇了摇头,说道:“况且,城内巷战对我军不利,还是趁机多杀伤敌军吧。”
“唉,可惜了!”薪武抹了抹佩刀上的血,收刀入鞘。
接着,他取下弓箭,又转身驱马离开了。
战斗还未结束,此刻多杀伤一人,那以后在战场上就少一个敌人。
这场近乎单方面杀戮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刻钟。直到最后一个伤兵被同伴拖入城门洞,城门在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中,轰然闭合了。
而城门外,当真是尸横遍野,数不清多少人,但估计不会少于四千。
加上之前杀伤的那些骑兵,这一战毫无疑问的大胜。此战后,至少短时间内,楚军士气都会跌到谷底,无力再战了。
“可惜,可惜!跑了那么多。”
看到城门闭合,薪武只好也率部撤到了智朗跟前,又忍不住嘀咕起来。
“楚军骑兵残部呢?跑了多少?”智朗抬手遮着有些刺目的阳光,看着城头出现的公孙宽帅旗。
“估计不到一千吧!都从别的城门入城了。我们的人毕竟太少,刚才只顾着这边了。”
智朗点了点头,招手把传令兵叫了过来:“传令下去,尽快打扫战场,一个时辰后回营集合。”
城头,此刻楚军跟罕氏高层军官都在,人不少,但气氛却沉闷的让人心慌。毕竟,打了如此惨重的败仗,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公孙宽还好,衣甲依然鲜亮,脸色如常。但其他出战的军官可没那么从容了,有的受了伤,有的发髻散乱,满眼恐慌,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危险中走出来。
尤其狼狈的是蓼漩,他奔逃时背上挨了一箭,好在他穿的是犀甲,伤的不算重。当然了,他背上的伤确不算什么,可心里的伤却重的很。
战前跳的有多欢,喊得有多响,此刻就有多羞愧,他现在连罕朔都不敢正眼看了。一战几乎把四千骑兵全部葬送,这战绩,确定要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刻下擦不掉的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