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阵前谈话,都是自己有理,当然是没什么结果的,最大的作用还是提振士气。
当然,对智朗来说,也是想趁机确认城内重要人物都还在。
“听闻郑君刚继位不久,我有心与之一叙,不知郑君可在这城头众人中?”智朗突然喊道。
罕达固然是核心人物,但国君也很重要,只是他在城头众人中找了几遍,也没看到国君打扮的人。
“你一个卿大夫,还不值得我家国君前来,有我在就好了。”罕达也是不留情面,嘲讽道。
智朗心中不悦,也当即冷笑道:“这却是误会了。我只是担忧郑君也如同上一任哀公那般,为朝堂中某些人所害,故而相问。”
听到这,罕达有些恼羞成怒,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正要去新绛问问晋君,如何看待你这逆臣?”
“好啊!”
智朗却不以为意,说道:“我对国君向来恭敬,去年上缴的财税更是堆满了国君的库房。你若去了,也好好学学为臣之道。”
双方互相揭短,但显然是罕达输了一筹。没辙,晋国虽然也是卿大夫专权,但好歹没有杀掉国君这样恶劣的事情啊,面子上总过得去。
再说了,这中原各国,卿大夫专权的多了,罕达也不好骂的太过。
双方对喷了几句,智朗也是觉得无趣,就扯了扯缰绳,打算离开了。
“智朗!”
这时,城头的罕达却一副气愤难耐模样,指着城下说道:“两军阵前,你如此污言相向,我实在不能忍让。可敢与我一战?”
“哦?”智朗突然停下,眯眼看着城头。“当真?”
“可敢一战!?”罕达继续喊道。
智朗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军再退后百步,你且率军出城吧!”
说罢,他果然带着部下再次后退一段,接着很快摆出作战姿态,面向着城门方向。
而城头,此刻却是起了小小的争执。
“罕卿!真的要出城作战吗?何不稳妥一些,等待援军?”却是国君郑丑拉着罕达的胳膊,说道。
他竟然也在城头,只是刚才一直躲在后边罢了。可这会罕达没有商量就要出城作战,他却是有些急了。
被国君握着胳膊,罕达眼色有些不耐烦,但也只好忍下,说道:“国君去看看那智军,迟迟没有攻城,也无攻城器械,显然只是前锋,大军还在赶来的路上啊!若此刻不趁敌军兵力薄弱争取优势,等敌军大部到来,那城中可就困难了。再说了,智朗只图围城严密,城北只留了区区不到两千兵马,我有兵力优势,正好借此试试其战力!”
说到底,在亲眼看到智朗及其所部后,他的认知是有所改变的,尤其是智朗的实力。他也清楚,智朗当初能把几乎倾覆的智氏拉回去,就不可能是弱者,若智朗的大军都如眼前这般精锐,那这城池恐怕就危险了。
而且,他对智朗的了解全是以讹传讹,此刻不试探一下,心中终究难以安宁!
说罢,他装作随意的把国君胳膊扯到一边,朝一旁手下说道:“罕由!你即刻率百乘,出城迎战!”
“唯!”那叫罕由的军官领了命令,很快下了城头。
过了不久,城门打开,一辆辆战车疾驰而出,紧随其后的是大量步卒。
说是百乘,其实步卒数量是不够的,一乘只有二十多士兵。原因也很简单,来不及配齐啊!智朗来的太快,城中也只来得及收拢了附近驻军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出战的兵力也有两千余,比对面智朗所部兵力稍多。
等战车跟士兵全部出城,城门依旧开着,就是防备其他城门的智军突然赶来,也好尽快撤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