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息仿佛扶摇直上的盘龙,互相纠缠着,不分彼此。再怎么说这也是公共场所——虽然没有真正的唇舌接触,单是这样的轻吻就已经让晏怀瑾暗生羞意。什么小弟弟,谁家小弟弟会这样。几秒钟之前的想法被抛掷脑后。晏怀瑾试图摇头甩掉这只追着自己的为所欲为的猎犬。被一只手挡住动作,手掌微张,刚好将晏怀瑾的脸颊裹在掌心。像是引颈受戮的羔羊,晏怀瑾被迫感受着对方轻柔的举动。江望固着他的动作不容抗拒,吻在他唇上的动作却那样细腻。晏怀瑾在对方的行为里品出割裂感,一时间生出了恼意。火气上头一瞬,他一口咬上作乱的唇瓣,不知轻重地用牙尖挤了两下。克制着悬空在他身上的身体似乎是颤了两下,笑意漫出胸腔。“哥,这样轻的动作,对坏人可没有用。”江望顺着微张的唇,含住了对方的舌尖。这下是真的唇舌纠缠了,晏怀瑾眼神不自觉移到门板上,又欲盖弥彰似的收回眼神。江望的动作大开大合,动作算得上急迫。直到晏怀瑾吃痛呼出声,江望才依依不舍从那张唇上离开,离开之前,还重重吮了一下。“小望——”晏怀瑾刚想教育一下江望这不知轻重的做法,就因为对上对方的眸子而卡壳。唇间的水渍被对方的指腹一点点擦去,“哥,还好你没事,”那双眸子里,盛满了劫后余生。小望,真的把自己看得很重要。再次意识到这件事的晏怀瑾已经到嘴边的训斥忽地就说不出口,他半阖眸子,视线扫过对方半弯的腰身。“小望,别害怕了,我在这里呢。”努力忽略话间隐隐作痛的唇瓣,晏怀瑾安慰道。仿佛漩涡涌进那双黑沉的眸子中,江望擦在晏怀瑾唇角的手指一重。参与这件事的人,他要亲眼看着,他们得到报应。面上,江望却仿佛真的被安慰似的,避开晏怀瑾身上的线线管管,重新把头埋进了对方的脖颈。“哥,快点好起来,今年要带你去布拉迪斯拉发,去看多瑙河。”“好。”江望埋在晏怀瑾怀里,温暖的阳光透过满墙的帘子,落满他的脊背。灿盛的日光里淹没了那句没说完的话,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要亲手送走江贡。“你们俩!出去!”晏怀瑾难得气得脸色泛红。躺床上这件事,还是在医院,吊着一条腿,这件事就算不如想象的那样凄惨,也该至少是安安静静的。结果,晏怀瑾这一躺,没有一天清静日子。先是几人来来回回来看他,有点关系、合作过几次的同事也都不知怎么了,成群,跟送终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往病房来。带来的果篮摆了一桌子,没放下,又征用了两个椅子。若说单是如此,还不算难忍,但那两个——江望和bernie。两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不过听个响,前三天还能坚持相安无事,然后就开始现原形。吃了江望剥的橙子,就必须尝尝bernie选的哈密瓜。是一点也不能偏。若是说顺嘴夸了其中哪个,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另外一个非要多夸一次才好。这不,这两天终于能跨过白粥进行食补,能吃点正常的饭菜,两人带来的饭菜一个比一个丰盛。左一口乌鸡汤,右一口鲢鱼汤。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晏怀瑾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吃什么,嘴里品不出任何味道。眼见两人在他面前把筷子打得啪啪响,晏怀瑾一指门口,“你们,一起出去。”两双眸子条件反射似的,一同可怜兮兮地看过来。呵。晏怀瑾冷笑一声,这伎俩都用了多少遍了。面色不变,晏怀瑾手腕一抖,重申了自己的要求,“都出去。”作者有话要说:燕子:抖抖羽毛。把地上的小狗和小狐狸急得吱哇乱叫。——一左一右,两门神似的,站在病房门口。这是又被赶出来了。张祁努努嘴示意两人让开,在两道视线的灼热注视里,打开房门走进了病房。虽说平日对这些争宠的举动不怎么在意,但每当这时候,张祁总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怎么这么像等待皇上宠幸的妃子呢,张祁关门的动作忽地一滞,抬头看见穿上人正巧撩着长发往外望的模样,那双璀璨如星恢复生机的双眸顾盼生辉,张祁喉结不由自主上下一滚。反了,怎么能是后宫争奇斗艳的妃子在此,分明是几人使尽浑身解数逗得美人开心,心甘情愿,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