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到达少室山下时,正值虚竹给丁春秋种生死符。萧峰携阿朱与鬓发散乱的慕容复各立在一位蒙面僧人身侧,段誉胸口满是鲜血昏倒在段正淳的怀里,而阿紫则扶着双腿折断的游坦之靠在一颗大树下。不难看出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恶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叶念心中无比的清楚,她几乎木然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叶二娘通过虚竹背上的戒点香疤认出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招黑衣人揭露,虚竹乃是她与少林高僧的孩子。
原来这黑衣老者就是萧峰之父萧远山,三十年前雁门关外招中原武林人士截杀,妻子惨死,跳崖不死后隐居少林,抢走带头僧人的孩子遗弃在少林寺中。
面对武林众人对少林高僧无声的研判,玄慈方丈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虚竹的父亲,并指出当年雁门关一战的源头皆是因为有人故意误导,而这个人便是灰衣僧人慕容博,慕容复诈死的父亲。
之后,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而玄慈作为少林寺方丈,却不守清规戒律,在接受杖责后为保自己和少林清誉选择自断筋脉而亡,叶二娘悲痛之下也随之而去。
叶念理智地知道,这二人,一个是专向无辜婴孩下手的十恶不赦之人,一个空负盛名,明知叶二娘所作所为与他脱不开关系却装聋作哑,豪不作为。而今真相大白,得此恶果皆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可情感上,叶念难以接受朝夕相处的叶二娘如此下场。她只是被逼疯了,可她已经被另一个孩子治好了,已经不再偷孩子了,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空有恶人之名,可武林正派已再难有她的容身之处。明明该是佳人舞剑动四方,观者为之久低昂,如今却落得一生苦乐随他人。不会有人比叶念更清楚,叶二娘会为了她的孩子疯魔,却只会为了一人而生死。
看着玄慈被当众仗责,明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却因玄慈训诫而不敢妄动,只能无助的趴伏在玄慈身侧。叶念突地跃起,对着玄慈的头顶猛地一击,在叶二娘惊愕不解的目光中将她敲晕。
虚竹这时才反应过来,向着叶念猛扑过来,叶念则将叶二娘抛向虚竹,随后迅速后侧,退去前与薛神医惊疑的目光一触即离。
以叶念的功夫,即便是三五个江湖好手也不能将其拦下,更何况她凌波微步用的纯熟,绝不是段誉这个半路出家的可比。但坏就坏在,萧氏和慕容父子相继追逐离开,少林寺又爆出方丈丑闻,小僧虚竹摇身一变成了灵鹫宫宫主,这二人偏偏还是父子,一众吃瓜吃的兴奋的江湖人就渐渐的对少林众僧形成了包围圈。
各路英雄豪杰本就是为赴武林大会而来,结果先是新上任的丐帮帮主游坦之与星宿老怪丁春秋对上,接下来又伙同慕容复大战萧峰,而后大理国镇南王世子段誉以他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大战慕容复,虚竹又叫嚣着要清理丁春秋这个叛门之人。虽然如此盛大的场面看的众人酣畅淋漓,奈何自己不曾贡献上一刀一剑,实为憾事。如今看到叶念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一掌拍死了少林方丈,虽是个身有污名的方丈,可少林寺的威严岂可轻易挑衅。更有一些当初在聚贤庄见过叶念的人,知其与四大恶人脱不开关系,虽不明其为何如此作为,但有机会交好少林,何乐而不为。
叶念是真蒙了,明明这些人刚才对着萧峰这样的大仇敌都人人做壁上观,犹如龟缩,到了自己这怎么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她却不知,萧峰盛名已久,又有聚贤庄一站扬名,哪个嫌命长了,敢凑上去找死,而她不过刚刚崭露头角,正适合用来扬名。所以说,叶念还是见识太浅,不知道英豪也有欺软怕硬的。
此刻的叶念真是前有各路英豪,后又少林玄字辈僧人,最最要命的是虚竹腾出手来啦,生死符可是一点也不好玩。
就在叶念左冲右突,想要赶在虚竹之前脱离包围圈时,突然听得外围凶神恶煞岳老三嚷嚷道:“娘的怎么回事,我说小念念,你气不过少林和尚欺负你娘,就一掌拍死他么。这事儿俺岳老二也气不过,恨不得用俺的鳄鱼剪咔嚓咔嚓剪成几段,丢回南海喂鳄鱼去。可你挑的地方不对,你马上要被杀死啦。岳老三可干不过这么多人。你自己想则啊!”
叶念:“……”我可谢谢你了,经你这么一宣传,谁都知道我和四大恶人的关系了,呜呜,人更多了。
“喂,那个小和尚,我是你娘的结拜三弟,也是你三弟的徒弟,这个小姑娘是你娘的养女,我的干侄女,这么一论,嗯……这个小姑娘既是你的义妹,又是你的、你的……哎呀,不管了,总之你别帮着外人。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是有人敢杀我爹,我非亲手拧了他的脑袋不可。不过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说我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番话前言不搭后语,惹得众人笑道:“对啊,你们父子都不是东西。”
“哼哼,岳老三,你个傻叉,你是帮倒忙来的吗。不过死了也好,我就说她是养不熟的狼。你们还偏要当宝贝。”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岳老二哇哇大叫:“云中鹤,我是老二老二,叶三娘才是老三,大侄女一入恶人行,终身是恶人,她虽是三娘偷来的,可三娘待她跟亲的没两样,就是我岳老二也看得清楚。虽说如今人找回了亲儿子,可不一定待她像亲的了。”真是句句往叶念的心口上扎啊。
“娘啊,我错啦,我不该一掌劈晕你,我该让你清醒的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你将来可不能偏心啊。”叶念百忙之中躲过虚竹斜刺里一掌,还在分心将来争宠的事儿,又躲过一记天山折梅手。“咦,咦咦,貌似凌波微步克虚竹啊!”此时叶念看似凶险,但由于敌手众多,配合无度,每个人都有缩手缩脚之感,反教叶念寻得了脱身的空隙。
“吱,吱吱。”尖锐的铁哨子声传来,叶念貌似听到段延庆沙哑的腹语:“走了。”总不是吹哨子传信给自己吧?
“啊呀,不好了,叶二娘被人给绑走了。”只听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虚竹听得此话,猛地回身,扑向来路。虚竹一走,叶念压力大减。但她还是向后望了一眼,虽听得是阿朱的声音,猜测是为了给自己解围,还是不由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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