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不是坏透了?(索闰)这是索华第一次从地下室出来,还是他承诺了很多次绝对不出去,闰寻才勉强同意的。地下室连通闰寻的卧室,从地下室出来,就是闰寻的房间。跟地下室的布局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床边的落地窗外面是真实的景象。窗户没开,但窗帘是拉开的,索华从地下室楼梯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户外面的风景。天气晚秋,暖色的阳光透过树影在地板上打下斑驳的光影,外面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也是金灿灿的,院子里还有不知名的花,池塘的荷叶已经枯黄,轻轻荡在水面上。从这一角可以窥见,闰寻这栋私宅的面积之广。在地下室久了,索华渴望出去晒晒太阳,像这样暖暖的,带着一股微凉的秋风的午后,光是想象就已经十分惬意了。但是,索华悄悄看了一眼闰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用什么作为交换才得到出来一次的机会,现在屁股还疼呢,要不是他恢复力强,恐怕都还下不来床。“看什么?”闰寻斜眼看过去,表情很冷,嗓音亦然。索华摇摇头,微微瘪嘴,嗓音轻弱细蚊,“没什么。”闰寻看着索华一副好像被欺负了的样子,不禁往索华的方向靠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微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保姆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闰先生?晚饭做好了,还是照旧给您送进来吗?”声音打断了闰寻自发的动作,他眉头微拧,显然有些不悦。保姆没有得到回应,又敲了几声,“闰先生?”闰寻收回手,抬脚过去开了门,“不用,放桌上就好。”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加一套餐具。”保姆正想问是不是有客人要来,需不需要加几个菜,余光却意外的瞥见在屋子里探头探脑的人。视线相对,一个惊讶疑惑,一个胆怯好奇。一瞬间,保姆心里有太多疑惑,她来这里干工一个多月,雇主从来不出门,吃完饭就回屋里呆着,她还奇怪,雇主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干什么。原来屋子里藏着一个长发男人,难怪平时都不让她进去打扫。保姆识趣的没有多嘴,应了一句“好的”,就默默离开了。索华平时吃的都是闰寻端进去的,饭菜都放在一起。坐在桌前,索华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时不时偷偷瞄闰寻一眼。视线太过明显,闰寻想无视都不行,再看下去,这顿饭恐怕就吃不了了。但是他昨天晚上已经决定,不会再强迫索华,刚决定完就反悔是不是不太好?闰寻忍了忍,给自己夹了一块肉,冷声道:“不想吃就回屋。”话音还未落下,索华就麻溜的端着碗筷低头吃了起来,头低得都快埋进碗里了。闰寻抬手想把索华的脑袋抬起来一些,手刚伸过去,对方猛的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之后,眼眸里还有未曾散去的恐惧。索华,怕他。那一瞬间,闰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被索华大着胆子一点点,小心翼翼靠过来的样子弄得消了气。索华的本体虽然是只怪异可怖的海怪,丑陋至极,但化为人生的样子却是难得一见的好皮囊。媚而不俗,妖冶艳绝。之前的索华是充满邪气,蛊惑魅人,令人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危险美。现在却是如同一只懵懂纯洁的小白兔,一双红色瞳孔清澈而灵动,胆子很小,很容易受惊。小白兔慢慢的挪着步子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躲的。”闰寻抬眸看他。索华以为闰寻不相信,害怕闰寻一生气又把他关在地下室,连忙焦急的解释起来,“真的,我没有要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躲开了,不是我要躲的。”眼看那红色眼眸里酝起一层水雾,闰寻顿了一下,“知道了,坐下吃饭。”索华其实一点也不饿,但他不敢不听闰寻的,委屈巴巴的坐回去。这段小插曲,让闰寻对索华装傻的怀疑减弱了几分,傲然如海妖索华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弱小的一面,他宁愿高傲的死,也不会屈辱的活。虽然被封印算起来也是件屈辱的事,但此屈辱非彼屈辱。何况,索华实际上在心里认为自己很帅,为了杀他,人族和妖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结果也只能将他封印而已。换句话说,就是他很强。可这样的一只大妖,此刻却只是因为一个抬手的动作而下意识恐惧害怕,还露出一副让人很想欺负的样子,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