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将虎面玉珏郑重放回晏光耀的手里,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微笑解释“父亲,这玉珏如此珍贵交给孩儿不合适。孩儿现在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放心吧”
晏光耀原是想多说什么,见晏欢微笑的表面下满是坚定,知道女儿固执的性子,便不再过多提及。
阿烈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父女俩又说了好些话。
晏光耀常年在外征战,从小到大晏欢能见晏光耀的次数不多,虽然晏光耀对晏欢很是疼爱,但到底不能经常陪伴,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翌日清晨,晏光耀率着三万士兵开赴西南边境,晏欢站在晏府一众亲眷之中,看着高头大马之上的晏大将军消失在京都城门。
那猎猎的越国战旗随风飞扬,牵动着成千上万越国子弟的心肠。
待到所有晏府的亲眷都回府后,晏欢还站在原地。一直默默跟着她的阿烈问道“小姐,还不回去么?”
晏欢看着城门下涌动的百姓,人来人往的越国都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晏欢笑了一下,道回府吧。
晏将军府是越国显赫的武将府,又蒙皇恩浩荡,门口两头石狮镇门,修得威仪肃穆。但大将军为人节俭自持所以府内古朴素净,没有太多华丽的修饰。
晏欢刚进门,就被老夫人的婢女喊了过去,说是老夫人找她。
老夫人已年近七十,体态苍老。
大将军是个难得的孝子,对其母十分敬重,对老夫人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晏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对老夫人不敬的。
这老夫人对晏欢的态度总是不冷不淡的。老夫人不喜欢晏欢的生母,当初执意反对晏欢的生母进门,但是碍不住大将军的苦苦哀求,勉强同意。
所以对庶出的晏欢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但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懂得分寸,这么多年对晏欢也就遮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初晏欢出嫁的时候老夫人已经病逝了,说到底也是朝夕相处的人,晏欢多少还是有点怀念。
“奶奶”晏欢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道。
老夫人虽已老迈,但是一双眼睛却保持着清明,上下看了晏欢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立马有婢女为晏欢送上座椅。
晏欢却只是站在一旁,见老夫人没有什么表示,又问道“不知奶奶叫孙女所谓何事?”
老夫人这才缓缓道“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站着,坐下吧。”
晏欢这才入座却分不清这个老夫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却听得老夫人继续道“前几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就溺水了?”
晏欢听得老夫人这么问,才想起昨天溺水一事。
照理说晏欢熟识水性,晏府后院的池子虽然深但不至于到让晏欢落水的地步。
思索片刻,晏欢才委屈道“奶奶,孙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孙女跟丫鬟在后院赏花呢,突然就感觉头一痛,紧接着就掉到了莲池里。要不是父亲及时赶到,孙女这会就不在这里了。您也知道孙女自幼通水性,是不会无缘无故溺水的。您看,孙女还撞到池里的石子磕破了头皮呢。”
晏欢转身撩开了后颈的发丝,果然看到头皮上有一块明显的磕伤。老夫人黯了黯眼神,茗了一口香茶道“许是你不小心的缘故吧。”
晏欢嘟了嘟,脸上带着符合年龄的懊恼,道“也许是孙女不小心吧。这将军府哪敢有人害孙女啊,肯定是孙女不小心踩滑了脚的缘故。”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从老夫人处出来,晏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是换作从前,晏欢肯定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的缘故,可是经历了晏瑶这一遭,晏欢彻底的明白,在晏府,凡事都没有绝对。况且,在落水之前,晏欢明明感觉有重物敲打自己的后脑勺,要不然也不至于溺水了。
这老夫人也是有趣得很,知道来试探她。
待到晏欢身形走远,老夫人放下手中的香茶,幽幽道“那个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当着耀儿的面也敢下手。”
婢女彩霞为老夫人揉肩,轻声宽慰道“也许真的只是意外呢?”
老夫人哼了一声,“意外?这些话骗骗欢儿这样的小丫头还可以。耀儿太聪明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夫人无奈地叹息道“那女人都走了多少年了,那个人还是放不下心结,冤孽啊冤孽”
彩霞聪明地噤了声,专注地为老夫人按摩,满室里只剩老夫人苍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