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已忘记了她的名字。
第二天我到公司去。我知道她的身份。她是王中川的独生女。王中川有一间银行,一间报馆。他不是本地最有钱的人,事实上他也不是本地的大名人,但是他已经有足够的一切了。王如璋是他的独生女。
她一个人坐在她父亲报馆的酒会上,哭。
她为什么哭?
我不明白,一个天之娇女,哭了,在那么多的人面前,然后还叫我去喝咖啡。我不认为这是奇遇。这是绝对不是奇遇,我只是觉得怪异。
过了没多久,我就把这事情忘了。
然后我接到了上个电话,我的女秘书接进来的。
“谁?”我问。
“她不肯说。”女秘书说。
“她?”
“是,一个女子。”女秘书。
电话接通了,一个低沉而好听的声音问:“丹尼?”
除了我的妻子之外,没有人叫我丹尼。
“是。”我说:“哪一位?”
“我姓王。王如璋。”
我的记忆完全回来了,雪白的长袍,一头乌发,玉似的一张脸——“王小姐。”
“你记得我?”她问。
“记得。”我说;“那天是我送你回家的。”
“是。”她问:“有空喝一杯咖啡吗?”
我笑了,我看看表,“你只有法律说已婚男人不能与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喝咖啡吧?当然,我警惕自己,千万要控制自己。我结婚七年了,我有两个孩子。”
我拿了外套,然后我乘电梯下楼,一进那茶厅,我就看到了她,她对着我笑了。
雪白的衬衫,雪白的粗麻裤,这么热的天气,她身上纤尘不染,滴汗全无。她不是生活中的女人,她是神话故事里的女人。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啤酒?”我问:“你总是喜欢喝酒。”
她笑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她。
“很容易,这个地方是这么小。要找一个人很容易。”
“你甚至叫我丹尼。”我笑。
“你真的结了婚?”她问。
“当然真。”
她看着我,“你不象个结过婚的男人。”她说得很认真。
我笑,“结婚又不在额上凿字,当然看不出来。”
她也笑。
“你找我,只是为了一杯咖啡?”我问。
“是,”她说:“谢你那天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