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母亲关那一楼吗?我插嘴道。
对的,就那一楼。
天啊!我明白我母亲为什么在那儿病情老是不见好转的原因了。看来我得尽早把她弄出来才行。那你知道这些鬼魂是怎么来的吗?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近几年才从省里调来的,这些鬼魂到底是哪儿来的,何种原因来这里的,我们真无从知道。
是不是和医院本身有关?
也许吧,我们也怀疑过,可是你们知道,我只是个医生,对于玄学之术根本不懂。为了保证我们医生安全,省上还专门给我们配了保卫。你别看这两个只是普遍士兵,可是他们先天就能看到那些鬼魂,所以只有他们才能勉强镇住这医务部。
阴阳眼?我朝那两个士兵看去,果然,他俩两只眼睛与普通人的眼睛有些区别,而且和猫爷的眼神差不多。
那两个士兵没有多大反应。好像一直很冷淡地看着我们对话。直到医生给我们处理完伤口,才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岗位上。
我们在医务室躺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猫爷能走路了,他慢慢地跳到我床上来,用爪子挠醒了我。我看看外面,突然感觉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堂哥也醒了,他痛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搐成了一团。想想现在的感觉真奇妙,十多年没一起的母亲,居然和我在一个医院里,她现在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她。我心里那个滋味啊,比挨那恶棍的毒打还难受。
医生给我们送来了早餐,吃了热呼呼的东西,人一下子感觉活了过来一样。有了精神,只是感觉仍然痛得要命。我要求医生再打点止痛针,医生却拒绝了,说这玩意儿不是说随便打的,打多了,会影响你的大脑。我们这才作罢。
医生给我们俩挂着消炎的吊瓶,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天,才出去了。白天这医院里医生和护士也多了起来,好像还有那么十来个,个个听到我们的英勇事迹后,都要来看看我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好在我们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身体也好了一点点。这时堂哥想起了大伯大妈还有菲菲姐,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那只大棕子还在害人没有?要是他们看到我们今天回去不了的话,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堂哥问医生,你们这里有电话吗?
电话?当然有,医生说。你想打给谁?
堂哥说,你帮我打到沙滩镇医院去吧,就说找一个车祸摔断腿的病人,然后告诉他,你儿子和侄儿在我们医院,没事,好好的!
车祸摔断腿?医生看着我们,说,你们一家怎么这么倒霉?
丫那个丫的!这不赶上了嘛!我在心里说道。他果然就去外面打电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说话帮我们带到了。
我们非常感谢他。下午,我们勉强起床,坚持要去二楼看一下母亲。医生没办法,只得陪同我们去,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带上了两个士兵。
在路上我问他,你们做这精神病医生是不是经常遇到这些怪事?
他说道,这种情况是要比普通医生遇到的多,怎么说呢,从科学的角度讲,很多病人是脑神经异常放电,影响了他的思维和动作,所以变得疯疯癫癫。
那他们为什么会异常放电?脑里面有电吗?我奇怪地问,这还了得,脑子里有电的话,不得烧死自己了?
医院看着我,笑道,小孩子你现在学的知识还不够,这样吧,告诉你,每个人身体里都是有静电的,大脑支配你的手脚运动都是靠这种生物电去指令的,就好像电闸一开,灯泡就通了电,然后就亮了。你可别小看人的生物电,相当于一个三百瓦的灯泡呢。
哇!三百瓦的灯泡,我吓得吐了一下舌头。又问,那为什么他们会异常放电呢?
因为他们一般受了大的刺激,给脑袋造成了后遗症。就像一个锅一样,被突然在底上敲了个孔,于是它老是漏水。
哦,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其实,我后来听研究阴阳学术的人讲过,这类病人通常是受刺激后,命魂和中枢魄受了严重创伤,所以才会有后遗症,不过这种说法在医学界没有办法公开承认,毕竟唯物主义还是我们现在思想的主流,很多东西是没法用科学去证明,但又不能公开说出来的。
我和堂哥都表示能理解。我们慢慢地进了特殊病人区。哇!今天还好,一楼的病人大多都安安静静的。
这太好了!医生感激地看着我们,这里几十年来,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我们一直朝前走,那些病人全都静悄悄地盯着我们,走到楼梯口,我又想起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妈的,现在想起都后怕。
我紧紧地跟在医生后面,到了二楼。
母亲仍在那里打转。
她茫然地看着我们,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杀!杀!
医生朝她喊,王青兰,你孩子来看你了。
她没反应。我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我爬到铁栏上,使劲喊妈妈。大雨,快让她摸着你。我又听到了猫爷小声地告诉我。那两个士兵诧异地回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我没敢犹豫,就把头凑到铁栏上。母亲看到我把头伸了过去,她居然慢慢地向我靠了过来。
还我孩子!她说。
我说,妈妈,你摸着我,我是你孩子。
还我孩子,母亲突然就把手像爪子一样向我掐来,幸好我有心理准备,没有后退。母亲一下子掐到了我的脖子,她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大雨,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