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素来是睚眦必报,前世沈凝霜害死了沈曦,便是生生世世他也不会放过她。
原本是想着,这女人若是这辈子安安心心的做个好姐姐,他也不会动手。
可没想到她还是主动送上了门来。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徐述微微一笑,说道:“二姨快坐吧,”替她斟了一盏热茶递过去,“二姨年纪还轻着,切不可妄自菲薄。”
沈凝霜接过热茶在手中握着,眼中慢慢有水光闪动,“也就是王爷不嫌弃我,旁人虽是嘴上不说,可一知道我是个寡妇,前头男人是病死的,恨不得都躲得远远的,嫌我晦气……我这年纪不上不下,家父又早早的去了,留下我与娘孤儿寡母,便是日子再艰难,也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你瞧我,怎么说起这个了。”
说着,想从腰间找出帕子拭泪,可是摸了半天,却愣是没找到。
“用本王的罢。”
忽然有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条帕子。
沈凝霜抬起头,徐述离她不足一尺,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清俊的脸上噙着一抹温和儒雅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与恶意。
他的嗓音尤其低沉清冽,仿若在炎热的夏日里踏入了一汪清凉的泉,叫人忍不住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沈曦睡了约莫半个时辰就醒了。
喜鹊将她扶起来,递过来一盏茶凑到她的嘴边,“王妃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沈曦喝了口茶水润喉,又用湿帕子擦了擦脸,神思才清明了些。
她今日分明才抿了两口果酒,怎么就这般困倦?
“二姐呢?”她捏着眉心问道。
喜鹊说道:“许是去老夫人院里看戏了吧,自王妃睡下了就再也没回来。”
沈曦简单的洗漱了下,提着裙子往临安长公主居住的福寿堂赶去。
松寿堂。
此刻这出满床笏已唱到了最后一折,临安长公主不在,婢女道是长公主去卧房里小憩了一会儿,马上就过来,偌大的院子里零散坐了几个人,有沈曦的舅母一家和几个表嫂一家,却独独不见沈凝霜与郑慕兰。
沈曦担心沈明琰和郑慕兰这事成没成,便先问起了郑慕兰,舅母郑夫人说道:“诶,这孩子刚才回来了,又脚步匆匆的回了自个儿房里,我还道她是怎么的了。”
沈曦自告奋勇,“我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她听着舅母的描述,就觉得这事黄了,不过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沈曦来到郑慕兰的房间时,郑慕兰正在绣小绷,见着她进来,便放下了笑着说道:“睡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那果子露就是品着清甜,后劲儿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