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矮下身去,将地上的莲子酥一枚枚的捡起。
“别捡了,都脏了。”沈曦适才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很是后悔,她不该触徐述的霉头,现在徐述还能忍她几分,日后还不得加倍奉还给她?
她出去叫了小鹂和喜鹊过来打扫。
接下来,徐述又带着她去逛了花园。
沈曦兴致缺缺,不过装还得装出个样子来。
晌午两人便在这里吃的饭,吃过饭后方才回了王府。
又几日,郑慕兰过来看沈曦。
说起近来朝堂之事:“……安国公私下里与太子近臣结交,假借太子之名撺掇御史弹劾秦国公和你大哥,这事被太子知道了,一纸诉状告到了陛下面前,惹得陛下大怒,以祸乱朝政朝政之名将安国公褫夺了爵位,判了个流放岭南。”
“安国公?”沈曦吃了一惊,前不久安国公还时常来晋王府见徐述,这怎么眨眼间安国公就弹劾沈家了?
“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算相熟,只是之前还见他常来晋王府走动……”
“王爷不曾对你说起过吗?”
郑慕兰略有些疑惑,不过晋王平素也不怎么参与朝事,想来这些话说了也是令沈曦徒增烦恼,便正色道:“我正是要同你说这事,听外祖母说,昨日朝堂上安国公还大喊什么‘晋王深恨陛下,早有谋逆之心’,叫陛下小心谨慎。”
见沈曦目露惊愕,又忙安抚说:“你且宽心些,陛下虽听了这话十分不悦,可朝中却有不少人替晋王说了情,这事就此揭过,横竖晋王亦无谋逆之心,日后安分守己便是。”
沈曦听得也是云里雾里,叹道:“朝堂之事,云谲波诡,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料想到的。”
郑慕兰点头,见沈曦满脸苦恼,暗暗懊悔不该将此事告诉她,便道:“咱们出去走走吧,别总闷在屋里。”
两人携手去了花园里,七月里微风薰薰,墙角的木槿在烈阳下顽强的绽放着,锦池中翠绿的荷叶掩映着艳若桃李的芙蕖,一名身着青色褙子的女子蹲在阑干旁,用她那双柔荑轻轻抚弄抚弄着池中清澈的碧波,真个是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位是?”
郑慕兰刚出声,女子便听见了两人的动静,忙过来给两人施礼,低着头小心道:“见过王妃,见过这位小姐,奴婢是玉萝,是当初皇后娘娘赐来伺候王爷与王妃的奴婢。”
自从琼花死后,玉萝是愈发谨慎,原本皇后在宫中挑宫女送给各位亲王主要是为了监视齐王,她与琼花只是随便就交托了几句便送了出去。
琼花不甘心一辈子就呆在后院里老死,听说晋王极其宠爱晋王妃,私下里跟她说怎么着她也要拼一把试试,反正晋王素来是个好脾气的,便是看不上她,她也会趁机求晋王将她和自己放出府去。
玉萝也想出府,她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因此也十分期待琼花能成功。
只是没想到,那日傍晚琼花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她见她的最后一面,是她的尸体。
自此玉萝在安心院中惶惶不可终日,安心安心,这院子就像在嗤笑她多么单纯愚蠢一般。皇后那厢也得知琼花死后,派人偷偷与她联络,叫她查出琼花真正的死因,可就在第二天早上,她房门口就躺了只无首无尾惨死的麻雀。
不用猜她都知道,这是害死琼花的人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第二日,她就告诉来跟她接头的人,说琼花确实是失足摔进井里的。
自此后,玉萝格外的小心谨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活下来已是不容易,更枉论出府。
她在郑慕兰和沈曦面前自称为奴婢,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一番忠心,希望那人能留自己一命。
郑慕兰和沈曦对视一眼,而后冲玉萝笑了笑,拉着沈曦到了一旁去,小声道:“这位美人你还留在府里呢?不如改日你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吧,看着怪糟心的。”
“可毕竟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这要是送出去岂不是打了皇后的脸?况且她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未犯过错,之前的那位美人还死在了后院里。”沈曦将琼花失足之事告诉了郑慕兰。
“我的傻妹妹,现在不犯错,不代表以后不会犯错,”郑慕兰说道:“倒不是表姐恶意揣度她,毕竟你与晋王才是夫妻,她再规矩也是个外人,还是一个皇后亲赐的,有名分的外人。”
“这离太子娶妃也过去好些时候了,你先将这姑娘偷偷送出去,若日后皇后问起,你就说这姑娘因那琼花的死悲伤过度染了恶疾,送回家治病去了,到时候哭上几句,皇后的美人计意在齐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苛责你的。”
送走了郑慕兰,沈曦去了安心院,屏退了左右。
“你可想回家?”
玉萝一听,当即就跪下去了,哭道:“王妃饶命!”
在晋王府里,那人至少还不会杀她,可一旦出了府,她才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曦听得眉尖蹙了蹙,“饶命?我是想放你回家,”听她哭得肝肠寸断,无奈道:“你快起来,你别哭了……”
玉萝一愣,抹着眼泪被沈曦扶起来,难道晋王妃并不知情?
玉萝生了张瓜子脸,眉眼细长,虽不算多美貌,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她哭得眼圈红红,沈曦递过去一张帕子,玉萝怯怯的额看了沈曦一眼,见对方目露好意,这才接过来,小声道:“谢过王妃,可奴婢真的不想回去,就想跟在王妃身边侍候,哪怕是做个灶下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