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御眼神幽深,鼻子有些痒。傅浪生把行李箱提到桌子上打开,听不到莫御的回答,瞥了他眼,就不急着穿衣服了,抽了纸巾过去。在莫御困惑的眼神中,捏住他的下颔,用纸巾擦了他的鼻子。扔掉的纸巾上染了鲜红的血,莫御这才反应过来,他鼻子不是有些痒,而是真的流鼻血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想到流鼻血的样子,就有些无地自容。偏偏下颔还被傅浪生捏着,想躲也躲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好看的人流鼻血都好看,傅浪生没回答他,另外抽出纸巾给他擦鼻子,看着有点止不住,皱了皱眉,“你先按着。”莫御听话的按着纸巾。傅浪生从行李箱里翻出墨绿缎带,在莫御的中指根部,系了一个蝴蝶结。“这是?”莫御盯了盯手指,不确定道:“戒指?”“止鼻血用的。”换做平常,傅浪生肯定要调戏他一番,现在却没心情,又去浴室拿了湿毛巾过来,低着眼皮看他,“躺下。”莫御乖乖躺下,额头立刻搭上了湿毛巾。傅浪生把他按着的纸巾抽出来,换上新的,看着莫御,两眼幽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突然,笑容浮上嘴角,“我真的这么好看?”“嗯。”莫御的眼划过他细长的白脖子,落在胸膛上偏红的两点,他唇舌干燥,吐出来一句,“你诱惑我。”傅浪生很不喜欢血,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特别是这东西从莫御的身上流出来时,他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如今他听着莫御的话,心情甚为古怪,又好气又好笑。“我。”莫御冷声冷气道:“你要负责。”傅浪生当然没有负责。现在是六点半,他有七点半的拍摄。莫御看见傅浪生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金丝绒衬衫穿在身上,墨绿色,衬托着白皮肤。他再抬手看了看中指根部系着的墨绿缎带,心潮翻涌,亮着眼说:“颜色一样。”“嗯,你手上的那条缎带,是我今天绑头发用的。”傅浪生看都没看他,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伸了腿,弯了腰,穿上那条面料光滑的黑色西装裤。莫御听了,也不用纸巾按着鼻子了,就想把这条墨绿缎带从中指上解下来,但又有点不舍。“送你了。”傅浪生说着,就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墨绿缎带,用它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特别稠密,看着像丝绸一样顺滑,如今用墨绿缎带点缀在了脑后,更是让莫御看直了眼。呆了半天,他拿掉额头上的湿毛巾,从床上坐起来,用陈述般的语气说:“我要摸你的头发。”傅浪生拿了摄影包,抬眼看他。他先是看到莫御坐了起来,本该额头上搭着的湿毛巾也拿了下来,皱了两条长眉。再看到莫御已经不流鼻血了,这才舒展开来,走到他面前,俯身下来。莫御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傅浪生凑过来时,还有点难以置信。很快,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上去。那头乌亮浓厚的长发,像想象中柔软顺滑,突然就不想放开。傅浪生纵容那只手在头上的动作,挑挑眉,“喜欢吗?”莫御喜欢极了,眼神幽幽,在他的头顶轻轻吻了吻。这是莫御第一个主动的吻,傅浪生似乎没多大感触,直起腰板时,他说:“我去拍摄了。”“你有多少条这样的缎带?”莫御好像没听到这句话,抛出一个问题,显然不想让他走。傅浪生看出来了,但也回答他,“带在身上的有十条。”也就是还有没带的,莫御想到了那收藏了一屋子的黑毛球人字拖。傅浪生可能真的有收藏癖,而且收藏的东西都稀奇古怪。他见傅浪生转身,低沉着声音又问:“你可以再拿一条给我吗?”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对,他的耐性竟然已经这么高了。傅浪生很快拿了条墨绿缎带给莫御,他在笑,却不达眼底,“莫御,我真的要去拍摄了。”莫御就牵住了他的手,把那条墨绿缎带也系了个蝴蝶结,在他的中指根部。傅浪生的手指又白又长,他没忍住,就放在唇边亲了亲。傅浪生的耐性本来已经到了极限,看着他手指上的蝴蝶结,再看了看莫御,心里就掀起了小小的涟漪。不假思索地俯身下来,在莫御脸上亲了一口,放低了声音,“就这么舍不得我?”“嗯。”莫御的小心思在傅浪生面前,根本就无处可藏,无处可躲,轻轻松松就被戳破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没起伏,傅浪生偏红的唇就再次落了下来,落在他的额头上,“我和你一样。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