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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为什么在六年之后,如此心急?&rdo;

他的手颤抖着伸向啤酒,&ldo;看着我,只要看着我!这双眼睛里、这张脸上都透着死气。我已经看过州里最好的医生,他们都这么对我说。一种血液病,无药可治,毫无希望。一个月,两个月,至多三个月后,我就是一个死人了。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是件可怕的事情。&rdo;

&ldo;每个人都会死的,金斯曼先生。&rdo;

&ldo;但你真的相信吗?难道在你内心深处没有期盼过也许你是一个例外?&rdo;

&ldo;我年轻时也许这么想过,&rdo;本承认道,&ldo;我想每个年轻人都会梦想永生不死,&rdo;接着,他既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为何这样说,突然又加了一句,&ldo;我会帮你去找你女儿,金斯曼先生。我会带她回来。&rdo;

&ldo;天啊,我想见她,比世界上任何事都迫切。在我咽气前见到她。我给她写过信,每年圣诞节寄给她一百美金,还有她的生日……我现在是个有钱人了,斯诺先生。这就好像极度的成功跟随着我生活中的悲剧而来。她离开我之后的一年,也是我杀死我妻子之后的一年,在我的土地上发现了石油。想想吧‐‐那该死的黑玩意儿毁了我的牧场!但却让我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这当做一个秘密,在信中不敢告诉贝斯,怕她为了钱而回来。但是上个月我告诉她了,因为反正我快死了,钱也是她的了,全部都是。&rdo;

&ldo;她给你回信了吗?&rdo;

&ldo;没有,就像我刚才说的,起初她还很有规律地给我写信。后来,在过去的两年中,她连一个字都没给我写过。明信片上潦草的&lso;谢谢&rso;两个字,就是对我圣诞礼物的回应。我生日时也只有一张廉价的贺卡。至少她还记得。但我告诉她,她即将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后,什么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rdo;

&ldo;你有她的地址吗?&rdo;

&ldo;没有。我把信寄到邮局的存局候领处,她去那儿取。我有一张照片,是她十五岁时照的,如果有帮助的话。&rdo;

本端详着这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女孩儿。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现在也应出落成个美女了。照片中,她的眼中仍然透着纯真,但现在一定已经消失了。脸庞一定有了变化,身体也是。

还有思想。

&ldo;好吧,&rdo;本叹了口气,&ldo;但你仍然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找我?为什么不找个律师把她带回来?&rdo;

&ldo;我不知道。我想是那些谋杀让我忧心。&rdo;

&ldo;谋杀?&rdo;这个词令本的脊背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寒意。

&ldo;我想你已经在报纸上读过了。&rdo;

&ldo;我很少看报纸。&rdo;

&ldo;三个星期前,一个那种女人在斯托维尔被杀害了。被乱刀刺死。上周又发生了一起手法相同的案件。有些报纸暗示类似的案子还会发生。他们猜测是他干的。&rdo;

&ldo;他?谁?&rdo;

&ldo;那个从英国来的家伙。他叫什么来着?开膛手杰克……&rdo;

因为斯托利参议员发起的一项城市法令,斯托维尔在前几年‐‐也就是1897年‐‐才刚刚成为新奥尔良的中心城市。虽然在南北战争以前,妓女在这个城市中就是合法的行业,但这是第一次试图将这个行业集中限制在城市的一个区域。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四面分别以伊贝维尔大街、圣路易斯、贝森北街、还有罗宾逊北大街为界。在这里,有妓院、有酒吧、有赌场,组成了新奥尔良生活的阴暗面。街道相接,分布着阿灵顿宫、新桃花心木大厅、狮子狗咖啡厅,皮特拉拉咖啡馆等等。白人与黑人一起工作,一起娱乐。妓院的档次不一,有像新桃花心木这样配有电梯的大理石建筑,也有开在路边一个狭小单间里的小窑子。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城市,上空飘荡着一种新式音乐那轻柔的节奏。冬季已经向南方侵袭,紧闭的门窗令乐声有些发闷。

本&iddot;斯诺在到达斯托维尔的第一个下午听到了这种音乐,当时,他正漫步在贝森街,依着渺茫的线索寻找那个名叫贝斯&iddot;金斯曼的女孩儿的踪迹。他把他的枪藏在大衣下面‐‐不是那支他经常携带的小巧的德林格枪,而是一把老式的点四五口径,他几乎都不记得这种枪的分量了。新奥尔良地处东部,但这里仍是个点四五口径手枪横行的地方。至少这个星期是这样。从他在得克萨斯与金斯曼分别已经过了四天了,时间长得足够另一个女孩儿在斯托维尔的阴暗小巷中惨遭杀害。晨报告诉他了一切:她叫&ldo;萨迪&iddot;斯托德,黑人&rdo;,年约三十。她被人发现面朝下倒在一栋豪华妓院前的喷泉浅水池中。毫无疑问,这三个女人都是被一个使刀的杀手所害。

开膛手在斯托维尔徘徊!一份报纸如此嘶喊道。也许他确实在徘徊寻觅。本并不在意这一点,只要他的刀刃放过那个名叫贝斯&iddot;金斯曼的女人。但有那支沉甸甸的枪放在身侧,他觉得很安心。

&ldo;贝斯&iddot;金斯曼。&rdo;

&ldo;贝斯&iddot;金斯曼?不认识她。今年冬天这个区里有将近六百个女人。你看,你到阿灵顿分店去,花二十五美分买本通讯录。如果她是斯托维尔的妓女,里面会有她的名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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