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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不多久，安吉里斯神父走到他身旁。&ldo;我听见一声枪响，&rdo;牧师说，&ldo;我看到了艾米。她很难过。&rdo;

&ldo;这是很合逻辑的，&rdo;本对他说，&ldo;她杀死斯坦丁&iddot;艾尔克并不是因为他今天早上看到了是谁骑马去了马厩，而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去。他知道她在撒谎。&rdo;

&ldo;逻辑和真相并不是总能画上等号的，&rdo;牧师说，&ldo;即使波德尔真的在这儿，也不会是那个小女孩儿的。&rdo;

本抬起眼，望着他。&ldo;你知道真相，对吧，神父?波德尔向你忏悔过。&rdo;

&ldo;他没有，当然了，即便他有，我也不能告诉你，&rdo;他瞥见本在沙地上写的字母，&ldo;这是什么?&rdo;

&ldo;波德尔和皮德罗[2]的字母是相同的。只是排列顺序不同。&rdo;

&ldo;这么说，你有个新的嫌疑犯取代艾米了。&rdo;

&ldo;这里只有威尔德一个人叫皮德罗吗?&rdo;

&ldo;是的。但这次慢慢来，本。&rdo;

罗德里格兹夫人召唤他们吃晚饭，牧师离开了。但当本站起身，抹平他面前沙地时，他想起了修道院图书馆里的一本书。他受教育的程度不高，但他儿时在中西部也曾经读过一些经典名著。也许一部分答案就在那本书里。

他突然瞥见回廊间一个人影一闪，又是他在发现斯坦丁&iddot;艾尔克尸体前追逐的那个脚步匆匆的修道士。他拔腿便跑，想这次抓到他。这个人一直在监视他，那就意味着他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ldo;站住!&rdo;本大喊道，此时蒙着斗篷的身影已经拉开修道院的大门。修道士刚要隐入入口，他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他后面的兜帽，拉了下来。那人一转身，面对着他，他所看到的，是他既希望又害怕见到的。

没有面孔。只有一块儿布面罩，眼睛的位置开了两个洞。

&ldo;波德尔!咱们终于见面了!&rdo;

斗篷的皱褶下面亮出一把手枪。本一把抓住，扭拧着将对准自己的枪口移开。枪声响起，子弹划过他的脑袋，一瞬间，他钳紧的手松了劲。两人的距离太近，无法瞄准，波德尔抡起手枪，砸在本的太阳穴上。

他眼冒金星，一阵灼热的疼痛穿过脑袋，感到自己摇摇欲坠。他伸手抓向跟前的蒙面人，拼劲气力将一根手指钩住面罩上的一个眼洞。他向后倒下，顺势拉下了面罩，用最后一口气祈祷，至少让他看到杀死自己的凶手的面孔。

他看到了‐‐波德尔的面孔。

这张男人的面孔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恢复了知觉，本认出了艾米和安吉里斯神父跪在自己身旁。&ldo;是谁?&rdo;艾米问道，&ldo;是谁袭击了你?&rdo;

&ldo;波德尔。&rdo;

&ldo;你看到他的脸了吗?&rdo;

&ldo;看到了。&rdo;他试图站起身。他头痛欲裂，但除此之外，好像并无大碍。他的枪仍然插在枪袋中。&ldo;我得去追他。&rdo;

&ldo;他会杀了你的。&rdo;艾米说。

&ldo;他刚才没有。&rdo;

&ldo;我们跑过来，把他吓跑了。&rdo;

本靠在墙上，站稳身体，然后迈了几步。他没事。他现在可以。&ldo;你们俩待在这儿。&rdo;他说。

&ldo;你知道他在哪儿吗?&rdo;安吉里斯神父问道。

&ldo;我知道。&rdo;

他离开他们，向教堂走去。进门后，他发现一架梯子直通上面，便爬了上去。他一直爬到钟楼顶，这里距离地面大约五十英尺。

波德尔正站在两口传教钟的后面，背对着天空，等着他。

&ldo;我知道你会跑到这儿来，&rdo;本说，&ldo;你叫路易斯，对吧?我记得今天早上安吉里斯神父告诉我，&lso;路易斯负责周日敲钟。&rso;我以为我在斯坦丁&iddot;艾尔克的葬礼上见到了所有人，但是当然我没有见到你，因为那时你也在这里敲钟。&rdo;

&ldo;你不应该插手，&rdo;波德尔说道，&ldo;你不应该找到这里来。&rdo;

&ldo;我受雇抓你回去。&rdo;

&ldo;是冈左拉斯告诉你的，是不是?我怕有人在他死前发现他，但我下不了手杀他。&rdo;

&ldo;他说听着钟声就能找到你。我应该按字面意思理解，但是我没有。我以为他只是说你藏在传教区。但你的失误在于你抢了艾米&iddot;弗瑞斯特的马。&rdo;

&ldo;我必须这么做。&rdo;

&ldo;我知道。你来不及了。你的马扭断了腿，站不起来的时候，你一定慌了神。但就在这时，你看到了她，抢走了她的马。当我想到这儿时，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你离修道院只有五英里远‐‐对于一个打劫公共马车和银行的男人来说，走起来也不算远。即使蒙着面，也要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留下活口，这是为什么呢?&rdo;

&ldo;我从不杀女人。&rdo;

&ldo;但你完全可以步行八九十分钟，为什么要冒险呢?为什么‐‐除非因为某些周日早班工作，你必须赶回修道院?我问自己，这可能是什么工作。当然，十点的时候有弥撒。有没有可能波德尔是三位神父中的一位呢?不，因为他们说过，每天都有弥撒，而波德尔整个星期都不在这儿，骑马用三天时间赶到托斯科，再用三天赶回来。他一直都不在，而且以前也曾经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他不可能是牧师，也不可能是每天在田里工作的修士。也不会是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的罗德里格兹夫人。但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来去全凭自愿，不参加周日弥撒也不会有人注意。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整个星期的其他时间都是空闲的，但星期日早上有工作‐‐路易斯，星期天敲钟的人。如果十点的时候，钟声没响，人们就会问路易斯去哪儿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