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探出头看,俞箴正和墩墩在玩,她纳闷说:&ldo;怎么少爷今天还没下来,这都几点了。&rdo;
她想着,高声朝外面说:&ldo;少夫人,我这儿在做早餐脱不开手,你方便去少爷房间里看看吗?他今天还没下来。&rdo;
照平时的时间,裴行简再过二十分钟都该上车去公司了,今天连人影都没见着。俞箴眉头一皱,抱着狗子坐电梯上楼:&ldo;行,我去看看。&rdo;
她走到裴行简房间门前叩门,半天没有反应,直到她又叫了两声名字,房间里缓缓传来声音:&ldo;干嘛?&rdo;
听着是还没睡醒?俞箴说:&ldo;都几点了,你今天还去不去公司?&rdo;
裴行简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出来,想着应该是醒了,俞箴抱着狗子原路返回,在楼下王婶已经做好早餐端出来放在桌上,俞箴吃完三明治,对面还不见人下来,奇了怪了,今天这人怎么这么墨迹?
王婶也在往楼上看,俞箴抽了张湿巾擦手:&ldo;我再去看看。&rdo;
她走上楼,喊裴行简的名字房间里没人应,俞箴又叩门喊了两声,还是没声。她直接将门打开,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艳阳一丝都没有透进这片黑暗里,无声又沉闷。
俞箴摸着打开灯,床上,裴行简还穿着睡衣,侧身躺着一动不动。
&ldo;裴行简?&rdo;她快步走上去,轻轻推一下,看到裴行简眉头跟着皱一下,还有意识。
俞箴又拍了拍,收回手时略过他鼻尖,温度炙热得烫手。她跟着摸他额头,一片滚烫:&ldo;你发烧了。&rdo;
裴行简听到了俞箴的话,他嘴唇翕张想说什么,可是大脑像炸开了似的骤疼,伴随阵阵眩晕,声音最终只能吞没在口中。他感觉似乎有人在搬动自己身体,随之而来的是脸上的凉意,他头很痛,像是有根铁棍在脑子里绞着,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嘈杂声‐‐
他在夏令营听到父亲去世时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
赶回家后听到的亲戚们安慰的声音;
原仪房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她对着父亲的遗像一直在说对不起;
还有哐当一声,那是他亲手摔碎装有全家福相框的声音……
在混沌中,森冷漆黑的世界透出一隙光,他拼命向着光的方向跑,光却依然离他遥远,横亘的距离宛如天堑,他永远也无法企及。
他摔在地上没有力气再跑,光却依然遥远,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ldo;裴行简……裴行简……&rdo;
有人在叫他名字,他到处看,看到有抹身影从光影里跳了出来,蹲下身朝他伸出手,他努力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那人的脸。
&ldo;俞箴……?&rdo;
裴行简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