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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还有其他的人呢?&rdo;

&ldo;旁边拿个小个子男人是尼克&iddot;斯宾维克的父亲，那个黑头发，满脸傲气的女人是斯宾维克夫人，他们在布鲁克林开了一家裁缝店，刚好就在布鲁特布什大道上。尼克是他们的独生子。他虽不愿父母亲过多地问他的工作，但心里却是总把老爸老妈放在第一位。他父母对他这次出去一直老大的不满，他们给我写了至少有十几封信，总向我打听尼克的消息。他们是乘早班飞机专程赶来接尼克的。我猜，准是尼克先给他们打了电话。&rdo;

&ldo;其他的大多是朋友或基金会的人了。费舍教授，大学考古系的。博艾特教授，基金会的负责人‐‐&rdo;

&ldo;那个金黄色头发，朝你笑的是谁?&rdo;艾溥露打断了巴毕的话。

&ldo;诺拉，&rdo;巴毕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温柔，&ldo;山姆&iddot;奎恩的妻子。&rdo;

他和山姆是同一天认识诺拉的，那是刚到克拉伦登的新生注册周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注册。十四年的时光，却没能改变她眼睛里的那股友善的柔情：巴毕暗自感叹着，如今，笑盈盈迎接夫君的娘子，还是过去的那个苗条姑娘，他为大学里的那一片天地而激动不已。

巴毕同艾溥露一起向她走去，小心翼翼地绕开罗维娜的那只大狗。诺拉牵着女儿帕蒂，激起渴望地又向嗡嗡作响的天空望了望，才转向巴毕他们。

帕翠莎&iddot;奎恩刚刚五岁，并为自己有五岁而感到自豪。她长着同诺拉一样的蓝色大眼睛，浅黄色的头发，粉嘟嘟的脸蛋儿，挂着一点儿固执的神情，这倒蛮像山姆的。小姑娘朝后拽着妈妈，扬起小脸，朝天上望着，一副渴望的样子。

&ldo;爸爸在高高的天上，冷不冷呀?他还好吧?&rdo;

&ldo;当然很好啦，他们肯定都很好，什么事都不会有的。&rdo;可是诺拉的声音听上去却不像她话里说得那么有把握。她忧心忡忡地大声对巴毕说：&ldo;我真不该跑到山姆的图书室，察看阿拉山的地图，弄得我连夜失眠，这两年的时间太长乐，不知道帕蒂还记不记得爸爸了呢。&rdo;

&ldo;我当然记得了，妈妈。&rdo;孩子的坚定自信，就象山姆的腔调&ldo;我当然记得我的爸爸啦。&rdo;

&ldo;来了!&rdo;巴毕听到飞机轮子触到跑道的声音。那些一直翘首企盼的人们，听巴毕这么一说，都舒了口气。他们安全降落了，正在慢慢滑向停机坪。

巴毕抓住艾溥露的衣袖，朝罗维娜的大狗瞥了一眼，那狗紧贴着主人站着，一副敌意地盯着艾溥露;和她的蓝眼睛小猫咪。

&ldo;诺拉，这是艾溥露&iddot;贝尔，《号角报》的女记者，你说的每句话，都可能被写进她的报道。&rdo;

&ldo;真的呀!&rdo;艾溥露反抗似的说，路出迷人的微笑。当两个女人的眼光相对时，巴毕感到了一股火花，就像是硬的金属摩擦砂轮时迸发出的那股火花，她俩天使般的向对方微笑，并互相握着手。

&ldo;亲爱的，真高兴认识你!&rdo;

她们相互憎恨对方，巴毕看得出，她们双方恨极了。

&ldo;妈妈!&rdo;小帕蒂很渴望地大喊：&ldo;我可不可以摸摸这个小猫咪?&rdo;

&ldo;不行，乖乖，不要没!&rdo;

诺拉上前一把，想拦住孩子，可是，帕蒂早就把粉红色的小手伸到猫咪面前。小黑猫眨眨眼睛，&ldo;噌&rdo;地抓了帕蒂一下，一点儿没含糊。帕蒂疼的&ldo;哎呀&rdo;递叫了一声，马上又忍住了，缩回妈妈的身边。

&ldo;糟糕，奎恩夫人，真是对不起。&rdo;艾溥露&iddot;贝尔讨好似的抱歉道。

&ldo;我不喜欢你。&rdo;帕蒂满脸郑重地向艾溥露宣布。

&ldo;快瞧!&rdo;老爷子本&iddot;斯特用烟斗指着灰暗的天空，激动地大声喊着，不很灵活地从它们旁边跑过去，&ldo;飞机来了，都已经在跑道上去了。&rdo;

斯宾维克夫妇紧跟在后面，也急急忙忙地跑着。

&ldo;我们的尼克，亲爱的，我们的尼克回来了，他从大沙漠那个鬼地方回来了。&rdo;

&ldo;快点儿，妈妈。&rdo;帕蒂着急的拉着诺拉的手，像大人们一样激动。&ldo;爸爸会拉了，我知道我的爸爸回来了，我记得爸爸。&rdo;

罗维娜&iddot;蒙瑞克根在人群后面，骄傲地昂着头，显得很平静。虽然爱尔浮德小姐搀扶着他，大黄犬也不离她的左右，她仍然显得异常孤独，没有人能分担她的焦虑和恐惧。巴毕看在眼里，却爱莫能助。只有他和艾溥露还留在原地。

&ldo;菲菲，你真淘气!&rdo;艾溥露亲昵地拍着小猫，&ldo;你把我们的采访给毁了。&rdo;

巴毕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追上诺拉，向她解释，爱溥露&iddot;贝尔是刚刚认识。她内心仍对诺拉怀着一份柔情。他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当初新生见面会上，不是山姆，而是他自己和诺拉搭伴儿跳舞的话，生活也许完全会是另一个样子的。这时，艾溥露委婉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ldo;我很抱歉，巴毕，真的，很对不起。&rdo;她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微笑。

&ldo;没什么。&rdo;巴毕说，&ldo;这猫是怎么回事儿?&rdo;

她的绿眼睛一下变得暗淡下来，似乎有些怪异的紧张，就好像她内心有一种秘密恐惧遮住了眼睛的光亮。巴毕感到她似乎在和大家玩一种复杂而又危险的游戏，他看不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游戏，当然喽，一个实习记者可能会耍点儿小花招，把第一采访搞得漂亮点儿。可是，艾溥露的表现却是胜过一般的新手，她似乎对刚才的种种尴尬应付自如，巴毕觉得她一点儿不怯场，她又一副决战到底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