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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喏，现在你明白了。我来帮你通过这扇门。&rdo;她轻声说道，&ldo;我的朋友教过我怎样理顺木质最重元素的电子不规则震颤，不然，门上的油漆就可能是一道障碍。&rdo;

她绿荧荧眼睛的目光紧盯住门的下半部分‐‐巴毕记起老蒙瑞克博士在课堂上曾讲过的盖然性理论。所有的物质中，都存在着相当多的空间，博士解释说，只是因为原子震颤运动的不规则性，才使得那个黑色的灯盏不会从貌似实在的桌子上漏下去。宇宙间没有任何物质是绝对的，只有盖然性是真实的。根据艾溥露的那位不知名的朋友的理论，思维网络是受盖然性约束的。

&ldo;等一下。&rdo;母狼轻声发着指令，&ldo;来，跟我来。&rdo;

她目光盯视的书房下半截门开始分解，像烟雾一样化为乌有。有一瞬间，巴毕看到的固定门铰链的螺丝，和其它的框架结构，像是被放在爱克斯光下透视一样。接着，金属的部分也分解了，母狼纤细的身体就从分解掉的门中悄悄钻了过去。

巴毕费劲地跟在后面。他感到他遇到了些阻力，阻力是从门原有的木质部分来的。他穿过门的时候，能感到像是有什么轻轻刮住身上的毛。他进了书房站定，像要窒息似的不住哀嗥。白色母狼赶紧跑过来扶助他，屋里有什么东西，什么致命的东西。

巴毕到处嗅着，寻找危险所在。屋里充斥着纸、干了的墨水和书脊上胶水的霉味道，旁边衣橱里樟脑味，山姆写字台上芬芳的烟草味，还有曾在书柜后面筑窝的老鼠发出的像麝香一样好闻的气味。不过，巴毕所闻到的那种奇怪的、令他害怕的强烈恶臭气，是从写字台旁那个打着铁箍的绿木箱里发出的。

这股直冲鼻孔的恶臭味，像是在地下埋藏了许久而腐烂了的东西，它使巴毕想起基金会塔楼里明显的不祥气氛，这使他恐慌，可又闹不懂原因。母狼站在他身边，突然停止了低嗥声，眼里闪动着仇恨，同时也显得紧张和恐惧。

&ldo;是那个箱子里的东西。&rdo;母狼的声音很微弱，&ldo;蒙瑞克在阿拉山挖出来的东西，在我们前辈的墓穴里‐‐是曾毁灭了我们同类的武器，现在山姆打算再次使用这些武器。我们今晚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搞坏。&rdo;

巴毕却浑身发抖，恐惧地向后退。

&ldo;我感觉很不好。&rdo;他不安地说，&ldo;我感到呼吸很困难，这味道一定有毒。我们快出去吧。&rdo;

&ldo;巴毕，不要当懦夫。&rdo;母狼翘起嘴唇，讥笑似的暗示巴毕，&ldo;箱子里的东西一定比狗厉害，也比我们的同类能对付的日光，甚至银都更厉害。我们一定要把它破坏掉，不然，我们都会重遭厄运。&rdo;

说着，母狼伏下身，白色的狼毛戗立着，慢慢向那个硕大的术箱接近。巴毕满腹孤疑，极不情愿地跟在后_葡。那股难闻的气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孔里钻，他摇摇晃晃，踉踉跄跄，颤颤抖抖。

&ldo;扣吊锁!&ldo;他呻吟着，&ldo;山姆一定猜到‐‐&rdo;

这时他发现母狼眯细双眼，盯住涂着绿漆的箱子凹进去的一面。

噢，他记起母狼可以控制原子的盖然性。箱子的木板部分变得模糊了，显出捆绑箱子的金属部分。螺丝分解了，宽宽的铁箍也分解了，然后，厚厚的锁扣也分解了。母狼低嗥起来，狂怒地发抖。

&ldo;银!&rdo;她大口喘息着，抖缩着靠在巴毕身上。

分解掉的木质箱子有一层衬里，是白色金属镶嵌的，不能被分解。银的原子与思维网络之间没有链接。

发出恶臭的东西仍好然然地呆在箱子里。

&ldo;巴毕，你的老朋友们很聪明!&rdo;母狼哑着声音嗥叫着，晃动着前爪，&ldo;我知道这个木箱很重，却没曾想里头还有一层银衬。我看，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钥匙，把扣吊锁打开。如果不成，我们就得把房子烧掉。&rdo;

&ldo;不!&rdo;巴毕颤抖着说，&ldo;不能在他们睡觉的时候这么干!&rdo;

&ldo;你可怜的诺拉!&rdo;母狼毫不掩饰地说，&ldo;那你为什么坐视山姆跟她结了婚?&rdo;母狼露着鲜红舌头，冷峻地嘲笑说，&ldo;火，是不得已的最后一招，&rdo;她告诉巴毕说，&ldo;银的原子震颤会要了我们的命。还是先找钥匙吧。&rdo;

他们朝着门的方向，朝着传来鼾声的方向匍匐着，突然‐‐巴毕感到浑身&ldo;突突&rdo;地震颤起来，整座房子似乎也颤抖起来。在突来的恐慌中，母狼呜咽着，从巴毕身边跑开，冲向山姆剧烈晃动的写字台。如同催战鼓般的喧闹声嘎然停止了，巴毕这才意识到，是电话铃响了。

&ldo;哪个蠢货现在来电话?&rdo;

白狼急匆匆地嘶嗥着。巴毕听到山姆躺在床上，睡意惺忪的含糊声音。刚才静悄悄的房间，现在如同一张收了口的网，他真想立即逃之夭夭。电话铃如果再响一声，山姆肯定就会醒了，书房门锁着，巴毕招呼着母狼，不顾一切地冲向黑暗中空旷的地方：&ldo;我们快离开这儿‐‐&rdo;

白狼已经蜷起身体，轻轻向上一窜，跳上了山姆的写字台。

不等电话铃再响，就用灵巧的前爪，小心地提起了听筒。

&ldo;别出声!&rdo;她发着命令，但声音很温柔，&ldo;听着!&rdo;

小小的书房里气氛顿然紧张异常，写字台上的钟&ldo;滴答、滴答&rdo;的声响分外刺耳。巴毕听得见山姆&iddot;奎恩梦呓般的声音，像是在问话，接着，又是鼾声。厨房冰箱的发动机的&ldo;嗡嗡&rdo;声停了，巴毕能够听到听筒里细小但很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