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叛军之中传出陆善嫡次子陆庆绪弑父夺位之事后,李怏终日处于惶恐之中。
长平王李淑在朝,支持者众多,不但有朝臣更有朔方军,其权势更甚弑父的陆庆绪。
李怏担忧自己的处境,在疑心之下,拒绝与长子长平王相见。
李必得知后入宫劝谏,却让李怏更加惶恐,不但不与长子相见,还派遣宦官前往元帅府进行监视。
三子建平王得知,不顾长兄劝阻,直冲入禁中质问作为父亲的天子。
“兄长为陛下殚精竭虑,从长安西逃再到陛下灵武登基,哪一件事,不是兄长作为人子、人臣尽心尽力而为。”
李潭站在李怏的榻前,不但不行跪拜礼,反而怒气冲冲的质问道,“陛下在逃亡途中遇险,也是兄长舍命相护,陛下怎能因为叛军的所为,就怀疑自己的长子呢?”
兄长孝心,李潭一直看在眼里,他实在气不过父亲的做法,“陛下在东宫的这些年里,圣皇疑心之重,屡屡打压东宫,又有奸相作祟,谋害于您,皆是兄长想方设法化解危机。”
“兄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陛下作为父亲不知道吗?”
李潭质问道,“那叛军之子陆庆绪乃一暴虐胡儿,陛下怎可将兄长比做于他?”
面对三子忤逆近似骂喊的质问与顶撞,李怏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是以什么身份责怪朕?”
李潭瞪着愤怒的眼睛看着父亲,“臣只是见不惯陛下的做法,防人之心不可无,然而兄长是您的亲子啊,大唐已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陛下不思兴复之事,却于行在防备亲子,挑起内斗,国家危难之际,这是一个帝王该做的吗?”
“混账!”
李潭的直言彻底激怒了李怏,他起身朝这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儿子重重扇了一巴掌。
被打后的李潭更加理直气壮,他红着双目,“林辅国与王淑妃曾在东宫多次陷害兄长,陛下却充耳不闻,王淑妃欲让南阳郡王李溪取代于兄长,难道这些陛下都看不出来吗?我看陛下眼里只有皇权,根本无心收复社稷。”
“来人!来人!”
李怏暴怒,朝殿外大声唤道,“禁军,拿下这逆子。”
只见林辅国带着两个身穿甲胄的神策军进入殿内,“拿下。”
很快便将建平王李潭擒住。
李潭见父亲不但不听劝谏,还善恶不分,于是大吼道:“林辅国与王氏都是奸佞小人,陛下亲小人远贤臣,如此昏庸之举,与晚年的圣皇又有何不同。”
“带下去!”
李怏盛怒的眼神中忽然生起一丝杀心,“将其打入天牢。”
“陛下息怒。”
建平王被带走后,林辅国上前宽慰道。
李怏扶额坐在榻上,“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建平王也是为了其兄长平王,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
林辅国道,“皇子手足情深,这对皇家而言,是好事。”
“手足情深?”
李怏抬起头。
林辅国见李怏眼里的疑心越来越重,于是眯眼继续说道:“长平王与建平王的兄弟之情,整个朝中都知道,建平王武艺超群,又十分骁勇,陛下想委任建平王为兵马元帅,建平王得知后,便去找了李长史,将此职让给了长平王,心甘情愿成为兄长的左右手,军中对建平王也是称赞一片。”
“三郎自小就争强好胜,习得一身本领。”
林辅国的话,让李怏再一次起了杀心,“他在军中的声望,的确是要盖过大郎的。”
“陛下?”
林辅国故作惊讶的看着李怏。
李怏抬头,“长平王生性沉稳,但是建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