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心里高兴,拉着儿孙喝了不少酒,一顿午饭吃到了半下午才消停。
喝多了些,少不得都要躺着睡一会儿,醒醒酒。
于是乎,整个小院儿此起彼伏的,都是鼾声。
堂屋里收拾妥当,徐老太和媳妇孙女们就坐在里头说话摆闲,摆了火盆烤着,什么瓜子花生糖果还有桔子的摆了几个篓子,堆在一起供嘴巴消遣,悠闲得很。
听着这鼾声,徐老太忍不住笑:“这咋醉了酒还打鼾了?我记得老二不打的。”
周氏就接话道:“喝多了呗,今儿大家都高兴!”
是高兴,从前哪一年过年,都没过得这样好呢。
想想去年过年那天,一大家子的团圆饭,也就一盆清得可以照见人的模样的粟米粥,和几碟小咸菜罢了,年景不好,连肉都买不得的。
就连春喜两口子带着孩子回娘家拜年,都没好东西招待。
想到闺女,徐老太本来高兴的心情,瞬间跌宕到了谷底。
那信都送出去这么久了,早该到家了吧?不知道春喜收着没有?
不知道,她和孩子都好不好呢?
下意识看了眼大儿媳,她也是记挂着娘家呢,徐老太很快就藏起了担忧的心情,大过年的,该高兴,别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中午这顿饭吃得久,又都吃得饱,接着又瓜子桔子的这些吃个没停,都没谁饿了肚子,是以,晚上这顿饭就不做了,等到夜里翻了新岁,一人煮碗汤圆吃了,正是妥当。
徐老头几个一直睡到天黑才起来,晚上要守夜的,多睡一会儿,徐老太也没喊他们。
这会儿人都起来了,堂屋里点了灯,亮亮堂堂的,两盆火烧着,旺得很。
除夕压岁,都是习俗,寓意辟邪驱鬼,平平安安。
徐家虽然之前不富裕,却也每年这天都会给孩子们压岁的,只除了去年,实在是拮据。
今年宽裕了,徐老头就想着将去年的一起补上,希望孩子们都平安顺遂,所以准备的压岁包格外的厚实。
两老坐在上座,笑眯眯的看着底下的孙子孙女们。
从徐大郎和徐二郎开始,再是徐三郎和徐茵茵,最后是徐五丫和徐达骏,依次给两老磕头拜年祝平安,然后每人都得到了两老一人一个的压岁红封。
两老开了头,紧接着,徐春河两口子和徐春林两口子也挨个给了压岁,当然,自是比不得两老的厚实的。
就是比得过,也不能比过的。
徐春山本来准备的多的,给孩子压岁,他向来手笔大,但提前“看”到了老爷子封的,便悄咪咪的又拿出来些,这会儿跟老大老二的也差不多。
但等到背着其他人的时候,他又悄悄给闺女和儿子给了一个大压岁包,里头装着十两银元宝。
给徐茵茵的时候,他笑眯眯的说道:“茵茵,拿着,爹希望新的一年,你天天都开心,开开都幸福。”
给徐达骏的时候,他一脸语重心长:“拿着,爹希望新的一年,你要埋头苦读,奋发图强,争取每个旬考都能考回头名来。”
徐达骏:……头名?您置从云师兄他们于何地?
怎么徐茵茵就是每天开心幸福,到他这里就要埋头苦读奋发图强了?
哼,真是不公平。
等回到堂屋里,大家说说笑笑的说些新的一年的祝愿时,从徐老头到徐五丫,大家统统都是寄希望于他能学业有成读出名堂的。
他看着一屋子家人笑语嫣然眼含期望的看着他。
内心:……
科举之路,任重而道远,且还必须得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哪怕天上下刀子呢。
加油吧,不想学习的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