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酒后的力气不觉地大,小桃被他的用力弄得很痛,她挣扎又挣扎不动,可她对赵匡义,终究不能死命抗争,毕竟从前,她是情愿的。小桃随着赵匡义的动作机械地做着反应,却拼力咬着唇没有吭一声。
感觉到小桃的木然,赵匡义的动作便更用力,喘息间声音阴沉:“叫我的名字。”
小桃痛得一颤,她喊不出口,只是把唇咬的更紧,渗出了甜腥的味道。赵匡义的唇胡乱地吻着,吮吸到小桃唇上的血腥味,心狠狠地疼颤了一下。疼够了,他忽然勾唇笑了,斜睨看向小桃道:“叫不出来是不是?”
小桃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确叫不出来,她没有办法在知道祁正修还活着,而且当初是被赵匡义逼下了悬崖后,还能动情地喊着赵廷宜的名字在他身下承欢。她做不到。小桃的心跳得很快,这是她最难受的一次。身体的沦陷,内心的挣扎,她没有办法去恨赵匡义,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可她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去接受他,祁正修的出现,已经像一个华丽的闪电一样,把她内心所有晦涩不明的地方照的清晰亮堂,然后把她的心扯回了南唐。
小桃的闭目无声像一攒明火,把赵匡义本就酒后燥热的心腾地点燃,烧得灼痛。他不是计较自己付出了多少,他不是在乎他失去了什么,他只是悲凉,从头到尾,他只是个替身。尽管中间有一段时间,他曾经以为小桃爱上了他,因为从她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接受,这个过程是他陪着她度过的。但现在看来,那仍然是个幻觉。她爱的,彻头彻尾只有祁正修一个人。
赵匡义的悲凉,一点点地化成了不甘和愤怒。他受不了小桃看到祁正修的那个样子。只要她看到祁正修,眼睛里就好像虚无万物,一双如水的眸子里,只有祁正修的影子。从前是,现在还是。只要祁正修一出现,她的眼里就再没了别的。小桃平日里是娇俏的,温柔的,但一碰到伤害祁正修的事,她立马就像疯了一样炸了刺,她可以随手就扯起一样东西去拼命。可她对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个样子。从来都没----
想到这里,赵匡义忽然忍不住用力在小桃身上冲击起来,手指碰到小桃如水如瓷的肌肤,就是狠狠掐了上去,小桃疼得一个激灵,全身都缩得紧紧,这种反应让赵匡义也跟着全身一麻,巨大的冲击感让赵匡义几乎像麻醉了一样,情不自禁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他喜欢小桃这个反应,起码她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知觉的。赵匡义听着小桃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来因疼痛而发出的低吟,心里酸疼到麻木,只是紧紧把小桃抱在了怀里。
小桃疼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直到赵匡义终于偃旗息鼓,才舒了口气躺在了他的身边。小桃的心忽然轻松了一些,似乎这样的疼痛,才能多少解脱一些自己心里的歉疚。她对许多人都有着歉疚,她对不起祁公子,可她也同样对不起身边的这个人。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赵匡义才醒来,昨晚的酒喝得太多,直到现在还是头痛欲裂。小桃已经起床,看赵匡义睁开眼睛,便吩咐了侍婢进来服侍赵匡义盥洗。
赵匡义揉了揉疼得发紧的额头,昨夜的事他隐隐还有些印象,看小桃立在一旁,直接把她的胳膊拉了过来,用力掀开袖子一看,触目惊心的乌青让赵匡义的心沉了一下。倒是小桃把袖子扯了下去,淡淡笑了笑:“不碍事。”
小桃的笑刺得赵匡义的心又是一阵锥疼,如果此时小桃是含着眼泪怨怼地看他,也许他的内心还更好受些。起码说明她怨恨自己,怨恨也是一种情绪,总比现在这种淡淡好,这更像一种无声的抗议,好像自己怎么做都不会让她难受。除了收拾祁正修。
这种感觉让赵匡义本已平静下去的心又有些狂躁,他抬眸看着小桃冷冷道:“看来对你,果然用不着太好。”
小桃愣了一下,有些客气地回应着:“怎样对待小桃,随公子的意便好。”
赵匡义的身子一僵,抹了手的巾子狠狠摔到了盆里,大步走了出去。屋里,压抑得他喘不上气。还不如去军营里操练士兵来得痛快。
赵匡胤昨日从紫云台下来便在抱怨赵普:“你也帮着匡义拦着,白白放走了祁正修,你知不知道寻常人的心有七窍,他得比别人多三窍?最是个祸害。多难得的机会----”
赵普定定笑着:“大人操之过急了。其实少将军说的也没错,一个祁正修,也不可能力博天地,扭转乾坤。不过让我们再费些心思罢了。可大人昨天放了祁正修,收获却大多了。”
“收获?”赵匡胤皱着眉头,“我收获了一肚子气。自家兄弟,还比不上一个妓女。”
“诶,大人此言差矣。”赵普摇头,“人各有志,在大人眼里,兄弟情义是重的,但在少将军眼里,鹣鲽情深是重的。大人如果一直用兄弟道义去劝说,只会让少将军反感。但昨天放了祁正修,少将军不是亲口答应欠大人人情,出生入死也还的吗?大人的大业,少将军还一直没有正式答应呢。如今这话,不就意味着少将军和大人,在大业上已经是一条线了吗?”
赵匡胤眸子一转,沉着的脸终于放了一丝晴:“这么说倒是对。过阵子小皇帝要去谒陵,我又要去应付蜀地的纷扰,正愁没人陪王伴驾。”赵匡胤的话说的含蓄,与其说陪王伴驾,不如说是监督小皇帝。皇帝年纪小,身边辅政的大臣忌惮赵匡胤的兵权,赵匡胤也同样忌惮他们的背后使阴招。谒陵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身份地位尊贵的王公贵胄都会陪着小皇帝去谒陵。这时要是小皇帝在那帮大臣的撺掇下,勾结一些武将来个兴兵夺权,赵匡胤可吃不消。可偏偏自己又要应付蜀地那摊子烂事分身乏术。所以此时派赵匡义过去,是最好不过。没人能比的上赵匡义放心了。
赵普点头:“这便是了。南唐的事先放一边,对大人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大业,而不是伐唐。大人由此添了少将军的襄助,还不是如虎添翼吗?”
赵匡胤的神色彻底回转了过来,赵普果然是个有脑子的,轻重缓急分得清楚。赵匡胤不得不服气,但还是说着:“不过那个南唐的妓女怎么才能除了?有她在一天,匡义的脑子就不会清楚。我实在看着烦心。说起这个我又来气,匡义回来也多少天了,天天守着那个妓女,对正妻不闻不问,符大小姐现在还在娘家住着,匡义也不去接,我也不好去催。但这么下去,把魏王惹毛了,起兵抗衡可得不偿失麻烦了。”
赵普微微一笑:“这事我已经想了很久。的确如大人所言,有了叶氏,不少事情有了障碍。而且叶氏还是唐人,少将军的房里收个唐人,给别人落了口实。但是要除叶氏,大人万万不可直接出手,少将军会拼命的。到时就真覆水难收了。”
“那谁除?”赵匡胤的眉头皱了起来,“而且要快,除了叶氏,才好和魏王谈共谋大业的事。”
赵普点头道:“大人,无需着急。除女人,自然还要女人动手。哪有男人动手的道理。”说着在赵匡胤一侧附耳一番。赵匡胤听得频频点头。心里不得不更服了赵普,这家伙,连女人那点心思都算计得够准。
赵匡义这几天陷入了一种混乱而狂躁的情绪里。他虽年轻,但行事到如今,一直是沉稳的,很少有人或事能让他不知道怎么用理智去思考。每天集营训练完士兵,处理过公务,按理他该回去了。但想到回去见小桃,他的心又空,又疼。而那晚那种酒后很奇特的感觉,让他仿佛上了瘾一般,似乎只有那种行为,才能证明,他拥有着他想要的女人。
但不喝酒的时候,他又没有办法碰小桃一下,一个心里没自己的女人,他没有办法去触碰。于是赵匡义陷入了一种狂乱,每晚都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回到府里,用他的方式占据着小桃,像一种难戒的瘾,明明噬得他心疼,却又必须用这种方式证明着存在。
第二天醒来看着满身淤青的小桃心里又疼,那种痛苦让赵匡义喘息一口都觉得痛,可是小桃一脸的无所谓让他又怒不可遏,这种情绪像冰火的交织,赵匡义只觉得头痛一天比一天厉害,整个人都要陷入崩溃。
此时赵匡胤提出让他带着兵马陪同小皇帝去谒陵,赵匡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与其说是答应,不如说是去逃。赵匡义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地方去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