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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不死鸟》完工时，也就是今年春天那段时间，她画了整整一年，接近两米的油画布，没日没夜的雕琢，为了一个失误，她做了太多年的无名氏，而这幅画，吴齐答应过她，以施越自己的名字将它带去香港的国际画展进行拍卖展示。

她都快忘了，吴齐是什么时候已经不拿画笔了，关心最多的就是账户里的钱。她以为只要他爱她这件事不变就足够了，却没发现他的心早就已经变了，连带着她也变得肮脏，黑暗。

那幅画，是施越送给吴齐最后的歉礼，亦是他们之间的一笔勾销。

只是往事想起来，多是悲伤的。施越泪流满面，想到最多的就是自己七年的青春，喂了狗，连带着自己也被恶心透了。

收拾她在这间屋子留下的零星物件时，施越在桌上看到了程毅的尾戒，闪着寒光，刺激皮下神经。

这个东西留着，总是膈应。

她背上包，拿着小行李箱往外走。手心的戒指还是冰凉，都捂不热，站在门口她踌躇了一会，在想要不要把这个东西还给他。

留着，她膈应，扔了，万一有重要意义呢？

走了几步，她在程毅的房间门框上敲响了几声。过了几秒，里头还是没动静，估计人还没起床，她想着还是把东西交给前台转交比较合适，省得碰见面，为了这个东西勾起一些不必要的话题。

她正想着，门就开了。酒店保洁推着保洁车走出来，看到外面站着一位鲜活的尖果儿，她问，&ldo;找人？这间房昨晚就退了。&rdo;

施越原以为真的是他来开了门，还在忐忑思忖如何开一句好头，这下，显然没有这个必要了。她点头致谢，将手里那枚渐渐温热的戒指丢进了包里。

程毅走得突然，那份外卖他刚拿进房间，就接到了程汐的电话，火急火燎穿上衣服就退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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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奶奶，今年有八十高龄了，人越老越闲不住，宋婉蓉大晚上央着保姆要出去晃晃，家里的庭院还不乐意，硬是整到了以前住过的胡同口那，说是人越老，越想回头看看，趁着能记得多记得清的时候，多回忆回忆，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只能让程家人为她操心了。

宋婉蓉摔了腿，好在倒在了保姆身上，没伤筋动骨，但也扭肿了脚。换成小年轻可以换了药就回家，七老八十可就另说了，留院观察。

程毅到时，眉头一直拢着，加上北京城里又堵得慌，他面上就像罩着层乌云一般，但见到宋婉蓉哎呦时，他还是松了口气。

&ldo;我的亲奶奶，您可消停会吧，大晚上瞎溜达，谁带你出去的，忒不懂事了吧，明天就给她炒了！&rdo;程毅一屁股坐在床上，检查宋婉蓉的腿。

保姆刚从厕所出来，听到炒鱿鱼，立马慌了。宋婉蓉连连摇手，嘴里笑骂着程毅，&ldo;你这混小子，要不是你不回来陪奶奶，我废那劲要出去溜达，你们一个个长大后心就野了，都不跟奶奶亲了。&rdo;

程毅就不能听这话，赶快过来哄她，&ldo;婉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放心，我陪您腿好了再走成不？&rdo;

&ldo;真的假的？你这嘴里的话，我都不敢信了。&rdo;宋婉蓉白发苍苍，笑得和善又开心，拉着程毅的手一直轻拍。

&ldo;再不陪陪您，您又要给我安罪名了，我可担不起您的抬爱啊。&rdo;

&ldo;混球儿，你又没大没小的！&rdo;程汐从门口走了进来，上来就给了程毅一巴掌，拍在腰上。

程毅嘶了声，&ldo;你这发泄也要看好啊，你敢打姐夫腰子吗？&rdo;

程汐立马瞪着他，就要朝他脑门上去，被宋婉蓉叫住，&ldo;程汐，少揍你弟弟。&rdo;

程汐扑了空，让程毅边上坐着去，&ldo;他这副混样就是欠揍，也就您疼他！&rdo;

&ldo;你们两我都疼，好咯好咯，别吵了，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小毅说要陪到我腿好为止，你让家里的阿姨把他的屋子收拾收拾，这么久没住了，该落了不少灰。&rdo;宋婉蓉就是躺着也要操心。

程汐听着就觉得叨叨，替老人家掖着被子，&ldo;您放心吧，家里阿姨哪天不打扫，瞅您说得，还能让这混球儿住灰尘堆不成，您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吧，我跟程毅明早再来看您，给您带咸豆腐脑怎么样？&rdo;

宋婉蓉躺在床上慈祥和蔼，连连点头。程毅又喊了几句奶奶长奶奶短，才跟着程汐退出了病房。门一关，他就遭了一脚。

&ldo;混球儿，你这半个月死哪去了？&rdo;程汐瞪着他，就差当场手刃。

&ldo;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事事的，温柔点成不，男人喜欢温柔的。&rdo;程毅避而不答，反而挑刺。

&ldo;对你温柔，就是上赶着捧你，我犯得着吗？&rdo;程汐推着他往前走。

又说，&ldo;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疯玩了？&rdo;

程毅扭头看她，&ldo;这你也要管，管上瘾了吧？管自个儿老公去。&rdo;

&ldo;我警告你！别在外面整什么幺蛾子，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稀得管，我是怕你玩过火，不好收拾，让奶奶跟着你糟心。&rdo;程汐甩着包跟他进电梯。

自从他妈病死后，姐姐和奶奶就一路管他到大，这都二十八的人了，还被管，谁还没点抵触心理，不耐道，&ldo;我又干嘛了，忍您这么生气？我是在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合着咱程家因为我明天就要挂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