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钟源要是自杀死了,责任就是这些前来救援的仙门世家的。
宋钟源要是为了不肯低头出来也战上一战,受伤挂彩或者战死了,那就是直接跟金谷殿宣战了。
到时候宋家的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制定的中立世外的策略不攻自破。
濮辕认真听着邝天真的话,只是喝酒一言不发。
经过玉城的事,南冥王梁漱对临水宋家的不喜已经摆在了明面上。难得此次行动金谷殿也支持,他便留下邝天真和濮辕商量着办,一切事情自行决定就好。捅破天也行。
“主子让我们自行决策,不用上报。前所未有,真痛快!”邝天真在南冥王手下这么多年第一次全权负责这么大一件事,想着一定要办得有模有样。
“宋钟源这小子最好老老实实在城里给我当好诱饵,不要想着逃跑。”
乌蒙大笑着赞同,端起酒杯:“事已至此,提前祝贺二位功成。”
宴饮毕,湖上月光冷风显得那么可爱。邝天真和乌蒙站在甲板上吹风,濮辕已经回房间去休息了。
“你这位兄弟话不多,刀狠。”乌蒙状似无意说起方才见到的一切,“你说他和他师父哪个更厉害?”
邝天真当然知道这家伙想挑拨离间,话里藏话就想说今天他故意放走自己的师尊。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起。他不喜欢。他一旦不喜欢起来就六亲不认。”
乌蒙点点头:“有个性。真是个狠角色。”
“我只是很好奇,璞月华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今天看着好像不在状态。轻易就被伤到了。”
邝天真歪着头一张娃娃脸人畜无害:“你要听实话吗?可能对你来说不是很友好。”
乌蒙手指尖被湖面的风吹得凉了,脸上的刀疤在夜色下欲盖弥彰:“无所谓。说来听听。”
“他不想不相干的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也是。”邝天真呼出的酒气温热,说出来的话带着凉意。
乌蒙没有说话。
邝天真再深入地阐释:“我俩是我们,你俩不是。再说一句,站在这里我们能一起赏月一起喝酒,我们也不是我们。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哥你这么多年应该也知道。”
“当然。你还是坦率。”乌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在指尖。烟头暗下去,好一会儿才亮起来。
邝天真在南冥王身边日久,深知金谷殿和自己主子貌合神离,各自行事。谁也不怕谁谁也不能说服谁。之所以没有打起来,是因为金谷殿的主人现在忙着对付各大世家,没法跟主子翻脸。
乌蒙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在逍遥山的时候就知道谁都不会成为自己的朋友,盟友比纸糊的还脆。面子上维持过得去就行,谁还不知道谁呢。
他暗中咬牙泄露一丝心绪。邝天真敢这么跟他说话,不过是料定他在顾清恪面前不如他在自己主子面前得信任。
踩灭了烟,乌蒙对邝天真说:“你先欣赏着,我去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打猎。”
邝天真转过头来只看见他的背影逐渐和夜最黑的部分融为一体,从袖间掏出一颗糖放在嘴里。
夜色这么好,濮辕真是个呆子。
沈离山让毕月放下璞月华就回来。此时夜深,沈离山心中却不安。
无咎山的璞月华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师叔,沈离山原本打算天亮就去,现在等不了了。
“道长要去哪里?”顾清恪还没有睡着,听到沈离山的声响转过脸来。他记着沈离山的嘱咐,时时注意不要叫师尊只能叫道长。
早前顾清恪不忍心沈离山坐在椅子上打坐,坚持让沈离山也到床上来睡,反正床很大睡得下两个人。
沈离山想着别的事,没有打算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