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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燕惊春反应极快，不等楚矜言说完，便猛地扑倒他脚下，颤道：“还请二殿下救我！”楚矜言看着他。燕惊春坚定地一个头磕下去，毫不留力：“下官自此以后，当唯殿下马首是瞻！”楚矜言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一阵嘈杂的呼喝声，燕府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明晃晃的火把在书房的纸窗上映出飘忽的光影。一个沉凝的声音高声喝道：“燕大人！多有得罪，下官金吾卫中郎将徐双林，奉陛下御令，稽查京中鸿青会党！”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前，楚矜言缓缓起身，紧盯着书房的门，燕惊春在他身后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如今这局势，若真叫金吾卫闯进来，他们两个人都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楚矜言的心亦提起来，连他面前的弹幕都加快几分，像是在与他一同紧张。【我记错时间线了吗？金吾卫彻查盛京城，应该是两个月以后的事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楚知行现在是玩家，肯定是他把这件事提前了】【啊啊啊时间怎么就赶得这么巧！楚知行是不是氪了幸运药丸，言言不会要gg了吧！？】npc学会绿茶“别慌。”楚矜言按了一下燕惊春的肩膀燕惊春只是个文弱的书生，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可这副心虚的样子若是叫金吾卫看见，便是没罪都会被怀疑几分。“燕大人，”那位金吾卫中郎将听着已经走到了门口，“请您配合我们的公务，有人看见贼人闯入了附近的民宅，整条街巷都要严查。”楚矜言道：“去开门。”“殿殿下……”“别慌，”楚矜言又重复了一遍，“钟吕戏班的罪证已经在我手里，不会露出马脚——记住，你‘忠君爱国，恪尽职守’，没有什么好怕的。”“忠君爱国，恪尽职守”，是刚才燕惊春为自己辩解的原话，他很局促地笑了一下，就见这位突然出现的二皇子殿下又用幂篱遮住面孔，一闪身从后窗跳了出去。……这是哪门子的“体弱”。燕惊春呆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扶正自己慌乱中歪斜的冠，去开了门。门外，披坚执锐的士兵竟然已经做出欲强闯之势。燕惊春拱拱手，从善如流：“请吧，徐中郎将。”另外一边，奔波许久的楚矜言终于回到了冷宫。此时已是半夜，雪还在下，冷宫地处偏僻，周围没什么灯火，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只有楚矜言住着的偏殿里，还燃着一星烛光。他走进去，裴几道面上毫无睡意，简直是等得望眼欲穿。“公子！”裴几道一看见楚矜言的衣角，就连忙扑上前，“您可回来了，伤的那么重，怎么还乱跑到半夜，我明天得告诉李嬷嬷，让她好好说你！”他手脚利落地抖开一件半旧的大氅，给楚矜言披上肩头，屋里的炉火烧得正旺，暖融融的，楚矜言忍不住咳了两声，手中便被塞进一杯烫烫的热茶。裴几道还在碎碎念：“好家伙，天这么冷，就是个康健人也得给冻死了，这八宝桂圆茶我时时给您温着，就怕凉了，快喝了暖暖身子，没添茶叶，不妨睡的。”楚矜言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下来，眉宇间显露出一点疲惫。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发生太多事了。但事还没完，楚矜言调亮了灯，拿出那些从紫月处得到的信件。裴几道：“您还不睡？好容易今晚火烧得这样暖和，您得赶快把身子养好，待七日后，还得再……”小太监咬牙切齿的，很不情愿，“还得再去给坤宁宫那位放血呢。”那些信都薄薄的，写得很谨慎，看上去只像一封封普通的家书，楚矜言琢磨了一会儿，没有看出太多破绽。但所有密码都应有迹可循，他也稍微有了头绪，想来多容两日，不难破解。他听了裴几道的话，忍不住问：“是了，今日怎么烧得这样暖，不是让你们先紧着母妃的主殿吗？”冷宫生活实在艰难，便是连领些柴火，也得看着内务府的脸色。楚矜言现在都记得幼年时的冬天有多冷，后来还是他得以出宫后，日常起居条件才有所改善，得以温饱。可为了行事隐秘，怕招了宫里人醒目，仍是得精打细算着。裴几道撇嘴：“您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皇上总不会连点柴都吝啬给咱们，晚间尚食局的掌事亲自来送的柴火，说领了旨，衣食住行都不可怠慢。”小孩说着，不禁露出点期待的神色：“殿下，您说，皇上还是心疼您的，是不是？”这话楚矜言是半点不信，他早就看透了那个所谓的“父皇”，又见过系统ai推衍的“未来结局”，景元帝到最后的“惊怒痛悔”，想来也不过是被儿子玩弄于股掌中的不甘吧。但这些也没必要与裴几道说，楚矜言摇摇头正准备揭过这个话题，却见面前弹幕上又开始刷“好虐”，还有人刷“美强惨反派被pua的一生，怜爱了”。他眉梢微动，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变成一声短短的叹息。楚矜言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亮色，又很轻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还敢指望什么呢？”不出所料，满屏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下，零零星星的，又有几点新的积分进账了。npc筹谋布局楚矜言觉得，自己好像拿捏到了一点观众的喜好。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得到了部分“现代人”的记忆，因此能够理解许多闻所未闻的名词和规则，但关于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却还是很难理解。楚矜言获得的第一笔可以理解的打赏，是在他跟燕惊春交锋的时候。那时他认为，观众们无非是想看他“嬴”。那便一直赢下去好了。可后来，楚矜言又不得不认识到，在他表现得不那么强势，甚至有点“脆弱”的时候，似乎也会收到不少打赏。不论是在镇北将军府门前的“迟疑”，还是对景元帝吝啬得可怜的关切表现出的“期待”，甚至只是偶尔流露出的身体不适，居然也都会戳到观众奇怪的兴奋点。这些时候的打赏虽然没有前者大方，但积少成多，且操作简单，是一笔绝对不能放过的收入。这才是获得直播间的第一天，除去已经用来换取匕首的十五点积分外，楚矜言零零碎碎的，已经拿到了另外128积分，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观众刚发现打赏奏效时的冲动消费，可以算作新人福利。楚矜言收起手中的密信，起身让裴几道给自己更衣：“明日你去尚宫局，支领这几月的笔墨纸砚来，要最普通的开化纸，若他们肯给，就再多领几张磁青纸。”开化纸是宫中最常用的宣纸，府库文书、阁藏典籍等都多用这种纸抄录；磁青纸则要更名贵些，民间市场上一张就要一钱银子，色泽靛蓝，最适宜抄写经文。这种等级的消耗品，冷宫通常是支领不来的，但既然现在皇帝有意“补偿”，以求心安，楚矜言不介意借此多要点好处。“是，公子。”裴几道麻利地伺候主子就寝，扬起几分喜色，“今日我出去，便见二十四司的态度都变了，往日里整天眉高眼低的，现在一个个都殷勤得紧呢。”楚矜言：“那也是好事。”“可不是，公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快要熬出头了。”楚矜言淡淡笑笑，没再顺着他说下去，却也没戳破小孩幼稚的幻想，只浅浅吹了桌上跳跃的烛火。他在一片黑暗中躺上床，又打开了系统商城。如今富有128点积分，商城中亮起来的商品一下子多了许多，楚矜言挨个细细看过去，发现简直是无奇不有。从能使肌肤滑腻白皙、吐气如兰的药丸，到号称吃一口就再忘不掉的珍馐，再到各式珠宝、玉器，和效用各异的药方，楚矜言看过一遍，就对颜妃这些年来何以独得宠幸、青云直上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