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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顾青本来只是想到医院包扎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谁知值班医生责任心特别强，一听说是被动物咬伤，再看见他们带着一只大狼狗，马上就安排护士准备狂犬疫苗的注射，还特地对宇文作了一番关于健康狗咬人也可能会传染狂犬病的义务教育。

注射完毕，该处理顾青肩膀上的伤口了，她脱下外套，露出黑色的贴身无袖薄衫，刚想接着把薄衫脱了，突然看见宇文还站在一旁傻乎乎地望着天花板，顾青不由脸上一红。小护士看了一眼宇文，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了急症室，嘴里还念叨着：&ldo;去去去，别以为你是她男朋友就可以站在这儿看。&rdo;

宇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赶了出来，他愣了一会，点上一支烟，陪打盹的玄罡去了。

&ldo;你男朋友个子好高啊，其实他挺帅的，要是肯刮刮胡子就好了……&rdo;小护士的嘴还在喋喋不休，顾青却已经陷入对刚才的突发事件的回忆中。

那个什么&ldo;牙鱼&rdo;，倒底是什么怪物？上古魔兽？没概念……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在停车场遇到了危险，是不是也听到了怪物的吼叫？为什么手上能燃起火来，对付怪物这么有效？可他马上扭过头瞪着我看，倒好像我就是个怪物……不管了，今天他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他走的……

&ldo;好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如果伤口很疼，可以吃点阿司匹林，如果伤口发胀，可以用冰袋敷一下。&rdo;小护士的声音打断了顾青的沉思，顾青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还可以，就向小护士道谢。&ldo;谢什么，去教训教训你的男朋友吧，让他赶紧把狗处理了，不然还会有下次的！&rdo;小护士还在对宇文耿耿于怀。

顾青走出医院大门，一眼就看见宇文蹲在玄罡旁边，一人一犬都在打瞌睡，宇文手上夹着的烟很快就要烧到手指了。顾青轻轻踢了宇文的皮鞋几下，&ldo;哦，处理完了？我们走吧。&rdo;宇文揉揉眼睛，站起来给顾青拉开车门，顺便也踢了玄罡的屁股一脚。

&ldo;别急。&rdo;顾青把车门又推关上了，&ldo;你不是说过出了医院就要回答我的问题吗？&rdo;

宇文尴尬地笑了笑，说：&ldo;有什么问题，你问吧。&rdo;

&ldo;你究竟是什么人？&rdo;顾青板着脸，口气非常严肃，&ldo;不要再编造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我现在已经知道大厦里有怪物出现，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能降伏怪物，还知道你偷偷搬动十二楼的镜子！&rdo;说到这里，顾青狠狠地瞪了宇文一眼。

宇文看着顾青的眼睛，挠挠头，终于明白今天不坦白是不行了。他长叹一声，又点燃一支烟。

&ldo;首先要声明，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有些事情，传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rdo;

&ldo;我答应替你保密，只要你别编造谎言骗我，快说吧！&rdo;顾青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处于倾听的状态。

&ldo;我和你一样，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别拿看怪物的眼光看我，我不过干着一份比较特殊的工作而已。用干我们这一行的行话来说，我是一个黄泉引路人。&rdo;宇文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ldo;《易经》上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这世上，确有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我们一般统称它们为魂，也就是你们说的鬼。&rdo;

&ldo;鬼，不过是部分人生前的精气比较旺盛，死后游魂一时还散不去，滞留在人间的一种精神力量。它们的力量都非常的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本身是不会影响普通人生活的。不过也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因为天演异象、地生剧变、人心不古等因素，极少数游魂的力量被放大了，它们开始不择手段地要完成生前的遗愿，甚至会伤害普通人。而黄泉引路人，则担负起引导这些游魂们平安散去的责任，以免影响普通人的正常生活……&rdo;

&ldo;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就象《倩女幽魂》中的燕赤霞一样，专靠捉鬼为生？&rdo;顾青在一旁插嘴。

&ldo;燕赤霞？&rdo;宇文又挠挠头，笑了起来，&ldo;我哪有他那种本事……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呵呵……我只会五行之术而已。&rdo;

&ldo;五行之术？好像也挺厉害的嘛，手上还能升起火焰。&rdo;顾青笑道。

宇文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ldo;你真的能看得见火焰？&rdo;

&ldo;骗你干嘛？&rdo;

宇文左手抬至胸前，一团青色火焰刷地一下从掌心升腾起来。顾青一惊，条件反射地闪避了一下。宇文猛地将左手压在顾青肩膀上，顾青啊地叫了一声，挣脱宇文的手。

&ldo;你还真看得见！&rdo;宇文看顾青的表情就象看见一头大熊猫。

&ldo;神经病！&rdo;顾青忙去看自己右肩，但衣服并没有被烧坏。

&ldo;呵呵……这是虚灵火，对自然界的人与物是不起作用的。&rdo;宇文把左手从顾青面前拂过，顾青的脸从青色火焰间穿过，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ldo;不过你居然能看得见虚灵，了不起！我一定要去告诉师傅。&rdo;

&ldo;师傅？你还有师傅？&rdo;顾青好奇地问道。

&ldo;啊？当然了！谁天生就什么都会？不都是师傅教的嘛？&rdo;

&ldo;那你师傅又是谁？&rdo;

&ldo;这……&rdo;宇文有些踌躇。

&ldo;哼……不方便就不说吧。&rdo;顾青甩下一个鼻音，很不满意。

&ldo;那么你也听得见猰狳的叫声？&rdo;宇文忙岔开话题。

&ldo;你是说那种嘿啊嘿啊的叫声吗？我当然听得见，不然早就被咬死了！&rdo;顾青不服气地说道。

&ldo;原来是这样……&rdo;宇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ldo;别卖关子！快说，你知道了什么？&rdo;顾青老实不客气地逼问宇文。

&ldo;嗯……你大概是体内精气特别强的人吧，这样的人极其少见，就和还长有尾巴的人一样，属于进化还不完整的人……&rdo;宇文环抱双臂，抬头望天侃侃而谈，完全没注意到顾青的脸色变化。

&ldo;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什么进化不完整的人？你才是个进化不完整的猴子呢！&rdo;顾青生气了！

&ldo;啊……这个……&rdo;宇文被柳眉倒竖的顾青吓了一跳。&ldo;别急别急，等我说完，中国古代的神话你大概知道一些吧？《山海经》、《搜神记》什么的，古时的人们体内精气特别的旺盛，所以他们亲眼见过的鬼神之事特别多，也就导致他们对神神鬼鬼的事情记载也不少，慢慢地唐宋元明清这么一朝朝传下来，鬼神之事就越来越少见，到清朝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也不过是整理前人所载的故事而已。人们慢慢地进化，体内的精气逐渐削弱，就再也看不见游魂与虚灵了。&rdo;

&ldo;这算是进化吗？这明明就是退化！&rdo;顾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可不这么想，他表情凝重地看着顾青身后的一团黑暗，语调低沉地说道：&ldo;不，这真的是进化。人，最好还是与精气脱离开的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