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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抱歉。&rdo;太清微微阖眸。

师傅还在时，他是备受宠爱的徒弟太清；

师兄还在时，他是备受关怀的师弟太清；

如今，谁都不在了，他只能是琼华的掌门‐‐太清真人。

从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便下定决心要一点点告别过去，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从前他以他人为支柱，现在他要成为他人的支柱。然而，却又不甘心彻底丢弃那些曾经，自私地想着，至少……还有两个人能记得过去的自己。

将本该自己担负的丢与他人后，他却可耻地不想再见，也不敢再见，也许终有一日他能坦然相对，却绝不是现在。

不可否认，当面前的女子说他们要下山时，他其实……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他达成了某种心愿，却也失去了某种东西，一得一失，这很公平。

&ldo;何时动身？&rdo;

&ldo;明日清早。&rdo;

&ldo;一路顺风。&rdo;

&ldo;嗯，会的。&rdo;

这样的对话后，太清离开了，依旧静坐在石凳上的阿悠注视着青年依旧挺拔的背影，捧着手中已然凉去的茶水微微叹了口气：&ldo;阿然，你不与他告别吗？我想，他明天一定不会来送我们。&rdo;

&ldo;阿悠不是告过别了么？&rdo;

&ldo;啧啧，真是无情的男人啊。&rdo;阿悠摊手，&ldo;用完就丢什么的，真没人性。&rdo;

长琴自身后捏住她的下巴：&ldo;无情？用完就丢？&rdo;

&ldo;……我错了！&rdo;

长琴缩手：&ldo;肉多，捏不住了。&rdo;

&ldo;喂！&rdo;

轻描淡写地化解着阿悠的&ldo;反击&rdo;，长琴微微垂眸，眸光中微光划过。

太渊的死因他已知晓，只顾及妖物却不知那所谓被虏之人实乃心甘情愿，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一时不查为人类所伤，而后死于妖手，实在贻笑大方。然而，一个痛恨妖魔同时又不会再信任人类的新掌门，手怀着一个堪称异想天开的成仙大计，琼华最终会走往什么方向，他实在颇为期待。

若成，世间则再无琼华；若败，世间恐怕亦再无琼华。

既如此，又何须告别？

第二日清晨，太清果然没有来告别，阿悠站在山门前，突然笑起：&ldo;阿然，我敢打赌，小哥现在肯定躲在哪个旮旯里偷看我们。&rdo;

长琴摇头道：&ldo;一派掌门岂会如此行事？他若是偷看，想必也是在高处。&rdo;

&ldo;……就算在高处，那也是偷看吧？&rdo;阿悠扶额，根本没区别好吗？

&ldo;相较于此，阿悠实在该担心些别的。&rdo;

&ldo;比如？&rdo;

&ldo;比如……&rdo;长琴上下打量了阿悠一番，目露同情，&ldo;比之过去阿悠实在发福了不少，可还有力下山？&rdo;其实阿悠实在不胖，但女人总是这样，明知自己的情形却总听不得这样的话。

&ldo;……笨蛋阿然！这不是肥肉是我练出的肌肉啦！&rdo;

&ldo;是，是。&rdo;

&ldo;不许笑了喂！&rdo;

注视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即使听不清话音，却也知道他们正在谈笑，那样的快乐，恐怕从此以后都遥不可及了罢？

风卷起青年的衣袍，猎猎作响，刚好掩去了他唇边的一声叹息：&ldo;此去山高路远，还望珍重。&rdo;

下山后，太子长琴与阿悠回到了衡山脚下曾买下的房屋，十年未归，屋中已满是尘埃蛛网，好一番收拾后，两人才重新入住，旧时此屋尚显偏僻，如今附近也住满了人家，见他二人归来皆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