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深远,她心里却觉得温暖甜蜜。
两人在窗下依偎了片刻,苏微探过手,解开了他的衣襟。原重楼有些愕然,往后躲了一躲,低声:&ldo;不是吧?现在就要……我还没恢复力气……&rdo;
&ldo;闭嘴!&rdo;苏微的脸顿时红了一红,&ldo;我只是看看你的病情!你……你想哪儿去了?&rdo;
原重楼讪讪地笑,放开了握着衣襟的手。
&ldo;你这次的病,有点莫名其妙。&rdo;苏微解开衣襟,看着他胸口‐‐三处大穴上的青色已经消失了,那一缕烟一样的痕迹也完全看不见,就像凭空蒸发一样。原重楼的身体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肌肤分外地苍白,似乎身体里没有血液一样。
她皱着眉头审视着,低声:&ldo;刚开始以为是中了蛊毒,可我在集市上找了半天,拜月教的人居然没有露面。他们去哪儿了?&rdo;
&ldo;你……你去集市上找拜月教的人?&rdo;原重楼吃了一惊。
&ldo;是啊。&rdo;她皱眉,&ldo;怎么了?&rdo;
&ldo;这么一来……岂不是整个腾冲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rdo;他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分,蹙眉,&ldo;咳咳,你、你为什么要……暴露身份?&rdo;
&ldo;到了那时候,哪里还管得上?&rdo;苏微有些焦躁起来,&ldo;如果你再不好,我估计都要提剑上灵鹫山杀个天翻地覆了!&rdo;
&ldo;好了好了。&rdo;原重楼苦笑起来,打断了她,&ldo;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尽人皆知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也打算以后离开腾冲,另外找个地方住。&rdo;
&ldo;嗯。&rdo;苏微点了点头,&ldo;重新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男耕女织过一辈子。&rdo;
她说得深情款款,他却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ldo;怎么?&rdo;苏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ldo;男耕女织?你……你会织布吗?我只知道你会劈柴!&rdo;原重楼笑不可抑,&ldo;半天能劈三百斤,简直比男人还孔武有力!胳膊上跑得马,拳头上站得人!堂堂的女汉子!&rdo;
&ldo;你……&rdo;她被笑得恼羞成怒,双眉倒竖。
室内两个人你侬我侬,空气里都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然而在半掩的竹门外,那个小女孩站在门后,默默地看着他们。那双眼眸,一瞬间也是妖异得漆黑如夜。
澜沧夜月,有一行风尘仆仆的旅人悄然过江,踏上了滇南的土地。
这一行有六人,从外表看都是最普通的汉人行商。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正是来自洛阳的听雪楼,是当今武林中的传奇人物。
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完全改变了他们的容貌,四位护法看上去都是二十许的年轻人,而萧停云却变成了四十多岁的长须中年男子‐‐这样的安排,只为一路上避过明里暗里的耳目。秘密离开洛阳之后,他们一路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日夜兼程地赶路。先是坐船渡过了澜沧江,从舟上下来后,从码头上雇了一支马队,直奔腾冲而去。
等一切都弄好,走上驿道时,已经是薄暮。一弯淡淡新月悬在苍莽群山之上,炎热的风吹过森林,到处都是簌簌的枝叶声响,如同细密的海潮声。
这一行人勒马驻足,久久倾听,面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