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便将脸色一放,皱眉说道:&ldo;你浑说什么!&rdo;
&ldo;好嘛,你那宝贝徒弟半分也说不得。&rdo;蔚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谢道生气起来,当下便软和了态度,只温声道,&ldo;你寻常平日里,纵有千娇百媚的姑娘,也难见你多看一眼,没想着却是对徒弟耐心的好脾气。&rdo;
白衣人这会儿已经收拾完了棋子,他引了山间水露,取过搁在栏外的长长一截竹筒,只用尖嘴朝下,一整筒的山泉便冲洗下来,将整具棋盘都洗得干干净净,水儿四溢出边缘,也顺着底下的凹槽流了出去。
他一直听着蔚潇说话,却忽然轻轻笑了笑,淡淡道:&ldo;只怕不是每个徒弟,都叫谢道这么上心的。&rdo;
&ldo;你方才不是不理我吗?&rdo;蔚潇冲他做了个大鬼脸,笑骂道,&ldo;我就知道你这话精憋不住。怎么,又有什么高见。&rdo;
&ldo;你好大的脸面。&rdo;白衣人嘲弄蔚潇自作多情,却也不多为难,便低声笑,&ldo;谢道甚么人,你我还不清楚,他这徒弟,怕是意义非凡呢,否则这许多年来,你见他对谁这般上心。&rdo;
谢道置若罔闻,仿佛神游天外,并不在意。
蔚潇一愣,不是十分明白,便轻轻&ldo;啊&rdo;了一声。
白衣人此刻才说道:&ldo;他这徒儿有趣的紧,莫说是他,便是我,也很是喜欢。&rdo;
他话音刚落,谢道便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冷电般扫过白衣人的面孔,手中杯子举了又放,只淡淡道:&ldo;好友慎言。&rdo;
白衣人端起一杯冷茶饮下,瞧着蔚潇抽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未过多久,谢道便要回去看他那徒弟,同白衣人与蔚潇打过招呼后,便瞬息化光离去了,不见往日飘逸之态,可见何等心急。蔚潇知他日常探望还在后山的荆淼一次,平日不说还好,现在一想,却觉得师徒之间亲密在所难免,但如谢道这般,却未免过度亲密了。
&ldo;臭屁精,你说阿道他……他是个什么意思?&rdo;
蔚潇难免想得多些,心中不由有些惶惶,便转头去看白衣人。却岂料&ldo;启发&rdo;她的白衣人倒是不紧不慢,毫不在意一般,只平平静静的拂过棋盘水面,拨去清水,慢慢放上棋子,只道:&ldo;能是什么意思,谢道孤身多年,对于首徒,自然是多加照拂。&rdo;
这话说得空泛,蔚潇知他不想继续说下去,便翻个白眼,却不便再提,只拍开酒壶,狠狠灌了一口,不再想这些事儿。
白衣人便轻轻一叹:&ldo;还是与棋鬼下棋来得有意思。&rdo;
言语之间,已是无视了蔚潇。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有话要说:
心塞的谢道:_(:3」∠)_
白衣人:【没有徒弟万年单身脸】
蔚潇:我的朋友都这么的讨人厌!
第28章好奇
师徒俩这一置气,便足有半年之久,唯一的好消息约莫是荆淼辟谷有成。
后山僻静,荆淼在山中修炼,也浑然不觉岁月如梭,更是不知这足足百余日,谢道每一日都来瞧他一眼。其实这许多日来,荆淼虽说除了修炼便再没做其他事,但怎么也想开了,只是后山修炼叫他深知自己平日是何等懈怠懒惰,便不再回紫云峰。
这些时日来荆淼没怎么见过谢道,自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必要时回紫云峰去沐浴更衣,不再多加饮食了。谢道似乎是认定了他还在责怪自己,别说他本人在紫云峰上不曾见面,就连甘梧也没了影踪。
荆淼本就离群索居,在后山又呆了小半年,门中弟子也不大识得,只是算了日子,知秦楼月的好事将近,他约莫要迎来第一个认识的师侄或是师侄女了。
自紫云峰回来,荆淼中间刻意抽空去了一趟惊雷峰,知前不久一位长辈召见,凌紫舒夫妇二人赴约去了,便又打算折返回后山去了。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苍乌师叔也不知是怎的,看着他的目光既是欣慰,又是悲叹,长长叹气一口,直叹得荆淼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长者出来看了他好几眼,忽然问道:&ldo;你打算何时从后山出来。&rdo;他的语气听起来与严苛的面貌一般波澜不惊,不过他肯屈尊出来见荆淼一面这一点,已叫荆淼十分受宠若惊了。
其实即便苍乌不说清楚,荆淼也大概明白的很,所谓后山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问话约莫是问他打算何时与谢道和好。
荆淼早已不怪谢道了,这事儿本也与谢道没什么干系,只是当时他自己一下子拧着想不开罢了。只是他说放下了,早已不在意了,旁人总当他说谎,总是质问他为何还去后山。
后山僻静,不过方寸之地,一目便可望尽,不似紫云峰宽阔却空旷,看着热闹,事实上却没什么人烟。
在紫云峰上荆淼总有期盼,等着段春浮或是谢道来探望他;可在后山,他却谁也不会期待。
荆淼道后山清净好修行,这本是天大的实话,却无一人相信。
……